在大片刺目的阳光中再次醒过来,睁眼,看到妈妈担忧的脸上有哭过的泪痕,蔚蓝坐在她旁边,见我醒来,朝我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问,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然后说,你可以帮我回家拿新套干净的衣服吗?
她走后,我才看着妈妈开口,请你帮忙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妈妈叹口气,说,这些资料确实不能对外宣称,江离的主治医生正好是你纪叔叔的好朋友,我带你去找他吧。
医生叔叔说的大致情况与那言并没什么区别,而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关于夏至。他为什么会煤气中毒?我了解的他并不是个粗心的人,回想起他失踪前后的那些天,因为在赶一幅去某大赛参赛的油画,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开煤气做饭。而他独居,深夜的那个点,是谁将拨打120将他送来医院的?
种种疑点,让我无法相信那只是一桩意外。
后来我常常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将夏至的事故纯粹当做一场意外,不再追查下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让我曾深爱过的男孩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只是我忽略了,有的时候,真相比谎言更令人痛苦。
一番仔细回想之后,医生叔叔忽然说,我想起来了,因为心脏移植需要双方监护人签字之后才能实行,可我们没办法联系到夏至的家属,他身上除了身份证并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记录电话号码的本子,所以我们只得……
所以你们只得自己做了决定是吗。我冷冷地没有礼貌地打断他。
医生叔叔叹了口气,低了低头,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污点,这两年我一直觉得内疚,可是,为了救另外一个人,我不得不这么做。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事后我问过同事,是谁将夏至送到医院的,他们说是一个女孩拨的120,当他们赶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打电话的人,后来救护车开走的时候坐在后排的护士似乎瞟见有个女生的身影从暗处站出来,一直目送着救护车的离去。
一个女孩,一个女孩……
我坐在病床上,反反复复地想,却怎么也想不出当年我与夏至的生活圈子中,除了蔚蓝,还出现过别的女孩。
正想着,蔚蓝推门进来,手里拿提了一个大袋子,她扬了扬右手,说,饿了吗?路过粥铺给你买了最喜欢的青菜瘦肉粥。
“你为什么要在江离的饮料里放佐匹克隆。”我望着她,她以为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江离并没有失眠的症状,他明知自己心脏不好,断然不会去服用这种刺激性相当大的药物。而佐匹克隆,正是纪睿开给蔚蓝的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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