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忙不迭点头,望向路亚的眼神直接升级到一种近乎崇拜的光芒。原来他这些天吃喝玩乐的终极目标是踩点呢,真是太有经济头脑了!
那一晚他们带去的东西卖了三分之一,因为式样别致又比店铺里便宜,女孩们蜂拥而上。
收摊时宋宋开心地数着一叠厚厚的零钞,把成本挪出来之后,她兴奋得哇哇直叫,“路亚,我们赚了三百多块呢!”那是宋宋第一次自己赚到的钱,虽然她只是跟在路亚的屁股后面收收钱。
路亚看着难得如此开心的宋宋,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那我们明天继续来好不好?”
可第二天晚上他们却没那么好运气,应该说整个夜市的小摊贩们都很倒霉,碰上了他们的天敌――城管!路亚眼尖,拉起正在收钱的宋宋就跑。宋宋一时未反应过来,边回头边大叫,“哎呀,还没有收钱的呀!”
“算了。”路亚头也不回地喊。跑着跑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到宋宋蹲在几百米之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大口喘气,嘴唇乌青,手死死地摁住胸口。
“宋宋……”路亚急了。宋宋虚弱地抬头,倒在路亚的怀里,声音轻不可闻,“带我回旅馆,药……药在背包里。”
路亚抱着宋宋飞奔至马路中央,拦下一辆有乘客的出租车,颤抖着声音,“可以先送我们吗?”没有人知道路亚此时心里有多么恐慌与害怕。
所幸在喂宋宋服过药后,她逐渐清醒了。看着路亚一脸担忧,宋宋很是自责,“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路亚没有出声,只是定定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宋宋。良久良久,她轻轻笑了,缓缓摘下连睡觉都戴着的长耳朵绒线帽,露出一头极短被帽子压得没了形的短发,也将她一直隐藏着的自卑与秘密曝露出来――在她的右耳旁边,多出了一块形状丑陋的东西,仿佛第三只耳朵。
“我早产,差点使妈妈丧命,生下来就被放在氧气箱里,才活下来。医生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心脏缺失3mm,而那缺失的部分就长在了我的耳朵上。婴儿时期只有一点点大,年纪长大,它也跟着长大。”宋宋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你曾问我戴这么厚的帽子热不热,当然热。但比之别人炽热的目光,又算得了什么。你或许会问为什么不留长发。我非常讨厌长发,不,简直是痛恨!”宋宋的目光飘得很远,“小时候头发留很长,可没人帮我洗,也没人帮我梳头,一到夏天就会长虱子,总被后桌的男生恶作剧用剪刀绞断。班里同学都讨厌我,当着我的面叫我宋三耳……”
“路亚,我都对你坦白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最后,宋宋仰起脸拉住路亚的手臂,浓浓的祈求意味,仿佛一个害怕被丢弃的小孩。
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她不管不顾地从家里跑出来,一腔绝决的孤勇,不去想前路。而今,她心里却忽然多了一份依赖,有路亚同行的一路,她不再那么孤单。
“傻丫头,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们可是说好的并肩闯江湖!”路亚轻轻拍了拍宋宋的脸,却在转身的瞬间红了眼眶,吸着鼻子大声说:“好好休息,等你好点儿我们去榆林听正宗的陕北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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