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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猛然抬头望向他,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舅舅们一点点的疑虑很快被“终于甩掉了这个麻烦”的欢喜取代,异口同声说好。

陆年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有看岁岁一眼,走了出去。

一个礼拜后,岁岁跟着陆年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往北方的一个小城。

临走前一晚,陆年问过岁岁,是否愿意跟他与外婆一起生活,但是需要去一个遥远陌生的地方。

岁岁果断地点头。

他是有点讶异的,毕竟他们并不熟悉,而且她应当知道,他讨厌,不,可以说是憎恨她的。可她却选择跟他走,她不害怕吗?

她当然害怕,也很迷茫,更有不解,他为什么要跟她一起生活?分明那么厌恶她的啊!但那晚寒风夜色中他的眼泪,让她决定跟他走。

他不知道,那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在点头答应的瞬间,暗自许下了怎样的承诺――

陆年哥哥,是我害你失去了妈妈,害你变成孤单一人,那么就让我用余生的时间来陪伴你,做你的家人。哪怕你很讨厌很讨厌我,我也没有关系。

她被迫一夜长大,不再是那个骄纵任性的小女孩,愧疚与亏欠像是一枚种子,在她心底发芽。

他们坐了一天的火车,还需要再转一趟汽车,在汽车站候车时,陆年让岁岁看管行李,他去买点吃的。半小时过去了,车快开了,他也没有回来,岁岁这才慌了,她看着车站里人来人往,没有一张她熟悉的面孔,四周声音嘈杂,都是她听不懂的乡音。她紧紧揪着书包带子,想出去找他,却又不放心行李。她焦急地在能看见行李的范围内走来走去,垫脚张望。

陆年拎着牛奶与面包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岁岁转头见到他,迅速跑到他身边来,像是不确定般,眨了眨眼,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臂,真实的触感令她脸上仓皇神色立即变成巨大的欣喜,她狠狠舒了口气,仰着头冲他笑。

“陆年哥哥,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她低声咕哝了句。

他没有接腔,将牛奶与面包递给她。

他确实动过那样的心思的,将她抛弃在这个陌生的车站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他都已经打车离开了,最后却还是回来了。

在火车上,岁岁问过他,为什么跟她一起生活?他不想回答,她却固执地问了一遍又一遍,他最后不耐烦地恶狠狠地对她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报仇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仇人放在身边,每天折磨她!

这个答案,自然不是真的。真正的答案是,照顾她,是陆母临终前的遗言。他觉得母亲一定是疯了,明知道他多厌恨她。可母亲对他说,不要怪岁岁,这是事故,不是她的错。母亲还说,没有岁岁的母亲,就没有他,她也早就死了。这个故事,他从小听到大,当年母亲遇人不淑,未婚怀孕,不仅没有得到照顾,还被那个男人家暴,后来男人索性失踪了,在最痛苦难捱的时候,母亲傻傻地选择自杀,是岁岁的母亲救了她,之后一直照顾陪伴她,不离不弃。这份恩义,母亲记得一辈子,她离开后,还要将这份情嫁接到他的身上。他觉得荒诞,却又无法拒绝她的遗言。他的外貌与性情都不像母亲,唯独“把承诺看得比生命还重”这一点,像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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