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吵醒了,把她塞回被窝,揭开帐子,自己就着瓷杯饮了半口。
谢妍闭着眼睛,感到有温热的东西覆在自己唇边,然后水流进唇齿,她依然不解渴,着急地又吮了好几口,却没了。
终于睁开眼睛。
哪里有什么杯子了,他竟在唇对唇地……
谢妍觉得自己心里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
“你哭什么?”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谢妍骇得几乎跪下,可他精壮的小臂箍着她的腰肢不放。
她的身体逐渐从温暖中冷下来,那种绝望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只要姬旷不悦,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命。她分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却是止不住。
脸庞被他的手擦拭,她分辨不出他这是要怎么待她,只是不住地摇头。
“臣妾没有……只是伺候殿下,太过高兴了,”她依然流着泪,心缓缓沉下来,靠在男人的怀里,“殿下英姿飒爽,当年从我绣楼下策马而过,多少惊艳。”
“只是我,快要死了。”
“……我自问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为何,为何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整个人往他怀里团了团,“莫不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微贱而容华,便如稚童持金行于夜市,恐怕性命都难保。”
“求殿下放谢姬一条生路。”
蜉蝣身处漩涡,此话半真半假,因见河岸有一木枝,便欲攀附,纵是不知那木枝内里是腐是好。
他心中不是滋味。这一切,都该开罪于他。
“寡人召女医来看。”姬旷把她塞回褥子,掖好被角。
待陈医女到时,他已复着好衣裳。整间宫室情事的气味不散,发生过什么,一看便知。
陈医女眼观鼻鼻观心,显然是摄政王的人,她摸了谢妍的脉半晌,叹了口气:“夫人久服虎狼之药,折了精气,好在原本年轻康健,尚能一试。”她执了银针,小心地在穴位刺下。针灸自然要受些皮肉之苦的,不过于如今的她而言早不算什么了,只是男人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她不由得有些心动,又极快地按捺这绮思下去。
“有劳。”姬旷拱手道。那医女了然:“明日皇后的人来太医院取药时,臣便替了方子,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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