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生日当天,烟城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那天是周五,江淼下午没课,处理好工作,她便马不停蹄的往县城赶。
雪下的极大,成团成团的往下砸,乡间小道窄小易打滑,江淼全程龟速,谨小慎微的朝前行驶,开了整整2个多小时才到外婆家。
屋里暖气很足,小姑娘一进屋便热的脱下厚厚的棉袄,怯意的窝在沙发上,外婆瞧见了,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会着凉”。
随后又不知从哪翻出一件正红色的带帽披肩,江淼拗不过,不情不愿的将自己变成现实版小红帽。
外婆起身去厨房泡花茶的功夫,紧闭的房门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外婆让江淼去开门,小姑娘刚刚坐热乎,一脸不开心的起身走向大门。
门一开,一个巨大的果篮出现在她面前,塑料薄膜上挂着星点雪花,将她的视线档的严严实实。
她两手扶住果篮,歪头看过去,目光恰好跟正对面的人撞个正着,江淼恍惚的眨巴眼,盯着穿军装的男人一时无言。
纪队长穿着笔挺的迷彩服,没带军帽,粗硬的发梢沾染细碎的白雪,一双黑眸如夜鹰般锐利。
“你”
江淼张了张嘴,后面的话还未出口,身后的外婆端着一壶花茶走来,“是纪炎吗?”
男人应声,“是我。”àIρǒ18.てǒⓜ (aipo18.com)
外婆轻拍他军装上的雪,语气柔和的说他,“下这么大的雪,我都说了你不用特意赶来,耽误工作就不好了。”
“明天休假不碍事,再说您的生日,我怎么都不能缺席。”
说话到这儿,被忽略的小姑娘在心底暗戳戳的闷哼。
我的生日你就可以缺席?
害她傻乎乎等了一整天,哭的眼泪都干了。
小人心里憋着气,将男人堵在门口寸步不让,纪炎也不催促,标准军姿伫立在门外。
外婆眼珠一转,侧头望向江淼,“囡囡,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想把你纪叔叔关在门外啊?”
江淼哼哼,气闷的瞪男人一眼。
想,想就能实现吗?
如果可以,她真想将他锁在冰天雪地里,冻个叁天叁夜才肯罢休。
心头热血翻涌,脑补无数种折磨他的办法,可当着外婆的面又不好显露,只能潇洒转身,自顾自往沙发处走。
男人将果篮搬到厨房,外婆正准备煮点饭前小甜品,江淼最爱的酒酿小丸子,于是聊了两句便将纪炎赶出厨房。
沙发上的江淼规规矩矩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播放的喜剧片,早已心猿意马。
她余光始终跟随男人的移动方位,直到停在她正对面的沙发上。
一模一样的位置,似曾相识的场景,可心境却大相径庭。
男人坐的端正,低头不说话,他拿起餐桌上的苹果跟小刀,慢条斯理的削起苹果皮。
电视里的人物耍宝似的闹腾,江淼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明明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准丢脸,不准犯傻,可目光仍是情不自禁的偷瞄向男人。
对比夏天的黝黑,他皮肤似乎白了不少,下巴处的胡须没剃干净,围出一小圈青色,反倒是增添了几分勾人的男人味。
视线缓缓下移,她看着男人喉间凸起的软骨上下滑动,不自觉地咽下口水。
他上衣没完全扣紧,两粒纽扣散着,微微弯腰,透过敞开的领口能隐约看见起伏的线条。
江淼脸一热,口干舌燥的舔舔唇。
这时,男人猛地抬眼,小姑娘惊慌的移开视线,看似平静,只是脸上那娇羞的红晕无情的出卖了她。
男人抿嘴笑了下,也不拆穿她,只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吃吧。”
此时的小姑娘还在各种丢脸中无地自容,哪有心思吃东西,板着脸摇头拒绝。
纪炎拿过干净的水果盘,将苹果切成小块,配上银质小叉,将果盘放在她面前。
小人原不想搭理他,可男人灼烫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魄。
最后,在强劲的眼神攻势下,她不情愿的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的同时,男人低沉开口。
“上次那个,是你男朋友?”
江淼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到,也险些被吞咽的苹果呛住。
等勉强咽下,人也清醒几分,她语气平淡的回:“纪叔叔说是,那就是了。”
纪炎脸色一僵,声线低下去,“你酒量不好,以后不要随便跟人喝酒万一遇上图谋不轨的人,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硬着嗓子回:“那是我的事,现在也不归你管。”
“我只是不想你再走弯路,我希望你能过的轻松一点”
江淼被“轻松”一词成功刺穿心底薄薄的保护膜,她低头藏住瞬红的眼圈,隐忍的咬紧下唇,一字一句的说:“从认识你到现在,我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也许”
她微微抬眼,眸底水汽四溢,“也许你离我远一点,我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话说完,她一秒都不愿再这儿多待,起身走向屋外的小院。
说她逃跑也好,不敢面对也罢,总之她就是不想再被那些烦人的思绪侵占她的理智。
她不确定自己对他还残留多少感情,但有一点无需置疑,她对他依旧没有抵抗力。
见着了就会忍不住想亲近,想念他滚烫的怀抱跟强势的热吻,即使那些已经不属于自己。
情难自禁,这本就是件让人绝望的事。
外婆从厨房出来,见沙发上没人,小丫头不见人影,唯见窗前落寞孤寂的男人背影,正盯着窗外那抹倩丽的红影发呆。
老人瞄了眼窗外,见戴帽子的红衣小姑娘蹲在树下,用树枝不知在雪地里写些什么。
“外头冷,快叫囡囡进来,她最馋的小丸子煮好了”
纪队长酸涩的笑,“她不会听我的。”
“什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