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炎追出去时,江淼已走出饭店大门。
屋外的雪下大了,雪白的花絮大团大团的往下砸,地面湿滑一片。
她走的急,帽子围巾全拉在包厢里,从暖气房一秒过度到冰天雪地,冻得她浑身打颤。
原想小跑去找停放在街对面的小车,可脚踩在“吱呀”的雪地里,人还没踏出几步,便被身后追上来的男人拉住手腕。
熟悉的温度一路从手臂蔓延至胸腔,她的心跳撞击频率快到近乎变态,小口喘息着,平静了几秒才幽幽转身,换上一张纯良无害的笑容。
“纪叔叔,有事吗?”
纪炎默不作声的看着她,老实说,刚才脑子一热追出来,本是想同她解释清楚今天的事。
老人家风里雪里来组这个局,他纵使心里千般抗拒,于情于理也得露个面,相亲走过场这事他经历不少,这次也不例外。
可话明明都到了嘴边,一瞧见她清澈眸底下藏不住的怨意,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已然没有解释的资格了。
他的目光透过她看向街对面停放的小车,低声道:“大雪路滑,我送你回去。”
江淼一脸冷漠,硬着嗓子,“用不着。”
她看着他的眼睛,极认真的问:“纪叔叔,请问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她哼笑了声,“人民警察?”
纪炎愣了一秒,淡然的回:“单凭吴老队长跟我的关系,我就有资格管你。”
江淼甩开他的手,眼底灌满浓稠的黑雾,她仿佛见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从未如现在这般清醒。
她一字一句道:“一个理由从开始用到结束,你自己不觉得烦,我都觉得好笑。”
“纪炎,我是年纪小,但这并不代表我软弱到不堪一击,我不会去指责你的不负责任跟朝叁暮四,也不会因为你去怀疑自己,因为对待这段感情,我问心无愧。所以,请你以后尽可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见到你。”
字字灼心的一段话,显然要了她的全部力气,话说得铿锵有力,只是脸颊沾染的红晕,呼吸急喘,将心头淡淡的怯意崭露无遗。
一段时间不见,她清瘦了不少,饱满的下颚削尖,本就小巧的五官更显精致。
雪势渐大,她头顶上飘飘洒洒落了成堆的雪花,称的瓷肌唇红,樱红的小舌若隐若现,男人看的入神,恍惚间竟回想起两人接吻时,那软滑湿糯的诱人触感。
他喉间干涸的要命,看小人的眼神不自觉深了几分。
江淼垂眸,压根不敢看他的脸,光是被这眼神注视着,她都觉得浑身难受。
见他沉默不说话了,她一秒都不想多留,可在她转身逃跑之际,男人先一步开口,“等我一下。”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黑色大车,返回时,手里多了条灰色的男士围巾,不算新潮的款式,但胜在暖和实用。
然后,在江淼诧异的眼神下,他动作自然的将围巾圈在她脖子上,围巾很大,可以完全遮住她的小脸,露出一双湿亮的大眼睛。
“以后穿暖和点,不要生病。”
纪炎声线柔和,到真有几分长辈的慈祥,“你叫我声叔叔,我就有义务照顾你。”
粗实的毛线上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柠檬味的香皂夹杂淡淡的烟味,她闭着眼睛都能脑补他侧头吸烟时,流畅的下颚线条。
她呆在原地,懵了几秒,刚才那点虚张声势的气焰被男人叁两下破解,江淼回过神,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身落荒而逃。
半小时后,歪坐在沙发上的江淼一脸无措的盯着茶几上的围巾发愣,懊恼自己一不留神把敌人投放的“糖衣炮弹”带回了家。
就在她纠结该如何处理这个危险品时,茉莉的电话恰逢时宜的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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