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何必如此,我……”
被戳中近日心事,赵蕴百口莫辩,一来她自觉不妥,又是个犯了错就歇火的性子,二来她呛不过连舒和,总被压过一头,久而久之,便不再多费口舌。
“既是不想给二哥添乱,便老实待在宫里,哪都别去。”
连舒和赶忙岔开此事,细白玉指扯了丝绢,“好好绣些能看的样式,别鸳鸯缠枝,绣成鸭子水草的。”
她被赵起喊来,就是为她本要发作的一通冷嘲热讽,因赵蕴自小听惯好话,只得这连小六能陡然喝住她。
可赵蕴忽地心细如发般,竟是看出连舒和不对劲,这一问是如下马威,让连舒和止了话头。
“你被我二哥安排了什么好处?”
“这话说的。”
连舒和的绣工不逊于文采笔墨,手中狮子绣球活灵活现,只差点睛,她便斜视赵蕴一眼,“多日不见,你还真聪明了些。”
在她面前向来收敛脾性的九公主,双眼似两颗乌漆漆琉璃珠子,缺些灵动神采,却仍是可爱可怜。
赵蕴鼓着胆子又问道:“二哥他和你都说了些甚?”
“他和我说……”连舒和悄声道,“你附耳过来。”
“让你绣个漂亮点的留给他当汗巾!”
“啊!”赵蕴被她倏然炸开的音量吓到,又不敢发作,揉揉耳朵道,“不想说便不想说罢。”
连舒和思及赵起要做之事,先前尚有几分胆寒,见这受气包委屈难言,却有些微快意,有心再逗赵蕴道,“哪是我不想说,有人没心没肺的,还能多长出几个心眼来?”
赵蕴无话可回,心想说多错多,非是让她占尽机锋才罢休,“你莫要损我了,要绣便绣,反正我就像个犯人似的,无它事可做。”
“恐怕这世上,不再有这样舒坦的犯人。”连舒和拿稳针线,已比划起样式,等了半晌却没听着赵蕴回击。
赵蕴蔫蔫地靠在矮案旁,憋出一句,“有些事,我不知道才是好,对吗,舒和?”
好像人人都有事瞒着,过去怕她不知道,现在又怕她知道。
“你啊你,当了十几年糊涂蛋,何必又兀自去寻清醒。”连舒和语气轻蔑,不免也暗道,赵蕴被骗多了,竟也摸索出门道,知晓自己蒙在个大鼓里。
还欲再言,殿外响起两道人声——
“殿下,猫儿回来了!”
“殿下,侯府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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