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右不禁呆住,怪道近来连碧云的面也见得少了,想必是怕不慎走漏风声。他们打量能瞒自己多久,是不是等穆铮死了自己还不能知道?
青右只觉心中怒极,五脏六腑都仿佛绞成了一团,与此同时,一股隐约而绵绵不绝的疼痛从小腹处传来。
他不由得蜷起身子,用力抓紧椅背,才算没摔下去。
碧云恰于这时进来,一看眼前的情势,便知消息已捅了个对穿,再瞒也瞒不过了。她顾不上指责那小丫头口没遮拦,只见青右脸色青白,眉头紧皱,捂着肚子十分痛楚的模样,不禁慌了神,上前扯了扯他的胳膊,“你怎么样?”
青右却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不是熬几副黄连汤就能解决的事,碧云再不敢耽搁,赶紧的就请了顾朝生过来,向来是由他替青右诊脉的。
顾朝生听说穆府里出了事,二话不说便雇车赶了来,他翻看了青右的眼皮、舌苔,又验视过脉象后,干净利落的向碧云道:“快去吩咐厨下烧一大锅热水,再准备干净的布条、小银剪子,若有上好的金疮药也取些来。”
碧云听得糊涂,“您的意思是……”
“看不出来嘛,他就要生了。”顾朝生不耐烦道。
随即他就注意到碧云震惊的面色,呃,敢情她原来还不知道?穆铮那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种事竟也瞒得密不透风。
这时候顾朝生当然没工夫同她解释,好在碧云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念在人命关天,她不敢细问,径直就照顾朝生的吩咐办去。
青右很快就被挪到了里屋的一间大床上。
顾朝生解开青右的衣裳,很快便皱起眉头,和他推测的一样,男子没有产道,自然不可能以寻常的方式生产。好在他的肚子鼓得不算太厉害,想必危险的程度会大大降低。
思忖一刻后,他很快打开药箱,取出里头的缝线,细针,并一把淬过火的小银剪子,郑重的向青右道:“等会儿我会用些非常的法子帮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别害怕,看着我做就是。不必担心,我有一种汤药,喝下去之后不会太疼的。”
其实这剖腹取胎的办法还是他悄悄从医书古籍上琢磨出来的,之前也只在一些鸟兽身上试验过,正式的用于人身上还是头一遭——当然,青右也不算真正的人类就是了。
青右无力地点了点头,他不同意还能怎么着,这块肉是非出来不可的。
顾朝生所说那种麻痹神智的汤药是早就配好了的,在火上烤一烤就成,青右端着那乌沉沉的汤盏一饮而尽,半点犹豫也没有——他当然还是怕疼的。
很快,青右就失去了意识,恍惚如在云端一般,只隐约觉得有人切开他的皮肤,取出里头的物事,继而缝合,简直是做了一场梦。
等再度清醒时,青右发觉自己已被人挪到一张干净的软榻上,至于腹部则平平整整,半点凸起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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