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铮下决心好好冷一冷他。否则往后再闹出这等事来,还真要他次次去迁就?
幼稚,真幼稚。顾朝生在心中默默地给予评价,摇了摇头感叹道:“罢了,你自己舍得就好。”
说完,他便整理衣袍,转身进屋去。
穆铮在后喝道:“怎么,你的事就完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谁管你?”顾朝生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乜斜着他道,“况且我猜着那小子一时三刻不会回来,不信,咱俩就打个赌?”
他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气,仿佛认准了穆铮这回要倒大霉似的。
穆铮当然不和他赌——或许在潜意识中,他也觉得顾朝生赢面更大些。青右那小妖怪看着乖觉,使起性子来亦让人难以应对。
舍不下脸面找人,马车长久的堵在门口也不是办法。穆铮只得冷哼一声,蹬靴踏上车厢,且先回家去。
*
原本盘算着,青右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便该自发自觉的回到府邸,谁知日头已将正午,门上还是未见消息,穆铮心里不禁隐隐感到焦躁。
晌午已过,穆铮终是忍耐不得,便将二门上的护院叫来,命他们到东西南北几个集市分头找寻去。
素月等人闻听消息,脸上亦带了些慌乱之色,“怎么回事,青右早上不是还和公子您待在一处么,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自然不可能说青右是被医馆吓跑的,穆铮只能胡乱扯个由头,“原是好好的逛着街,大约贪看热闹,眼错就不见了。”
青右这孩子天真混沌,大半事情又似懂非懂,一看就不是长安城里土生土长的,不知是从哪个乡间旮旯地里摸索过来。
素月愈发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好?咱们这京城虽然繁华热闹,黑心肝的拐子也不少呢,可别被人糊弄了去。”
况且青右长得不差,又傻乎乎的,没准些许吃食就能哄骗了去——听说专有一等人牙子搜罗这类姿容出众的货色,好卖去富贵人家谋取私利,谁知道换了新地方,青右会受到何等折辱?毕竟不是家家都像国公府这般宽和适意。
穆铮心中一凛,下意识的落在桌边的糖葫芦串与半袋水煎包上,那会儿青右便嚷嚷着饿了,又没吃饱,的确很容易落入算计。
再无二话,世子爷拾起椅背上搭着的披风,大步朝院外走去。
素月碧云接连唤了几声,他也没有答应。
碧云倒有些好笑,“总以为公子面冷心热,没想到也有不听人说话的时候,就急得这般?”
“换了是你,你急不急?”素月拧了拧她的脸颊,没好气的道,“还是祈祷青右那混账小子快些回来吧,若离了他,恐怕咱们这九里苑都不得安生。”
两人为了生计考虑,那份焦切与煎熬比起穆铮竟也差不了多少。惟愿他快些将青右找到,院里诸位才能各自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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