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叶家的路上,我恨不得自己身上长了翅膀,能够早早到家,可到了太太屋子的门口后我却迈不开步伐。蓦然间我明白了,原来我潜意识里很排斥被一个本以为和刺槐一样是姐姐的人的利用,无论她本意是出自什么,我都很难接受的了。
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婆子见我呆呆站在门口,不由欢天喜地道,“叁姑奶奶您回来了,刚太太还叫我出去看看叁姑奶奶您回了没。太太和大姑娘都在屋里等您呢。”
叁姑奶奶?这个称呼让我茫然,随后我才明白过来,出嫁的女子若再叫“姑娘”就是对夫家的不敬,改称呼是必然。在电脑游戏里我也听叶家的家仆这般叫唤木槿,以我能够快速入戏的状况怎么会茫然呢?我不着痕迹地闭了闭眼,今儿我真真是奇怪了。
“叁姑奶奶?”
“知道了。”我对婆子笑了笑,抬脚跨过门槛进了屋去。
“太太、大姑娘,叁姑奶奶回来了。”身后跟进来的婆子亮着嗓子禀报道。
“槿儿回来了?”太太高兴的声音由内室传了出来。
我快步的走,立在内室门口的两个丫头见我来,曲膝行了礼后,连忙一人撩起一边的珠帘迎我进入。
进了璀璨的珠帘门,抬眼只见鸢尾向我迎面走来。她挽了我的手走向太太道,“不见妹妹一些日子,妹妹越发的漂亮起来。”
“大姐~~哪里有人这么夸自己妹妹的?”会被利用的阴影让我不习惯她这般的亲热,我佯装乐呵的噗嗤一笑,抽出了手,向太太曲膝行了礼后踩着木屐蹬蹬地跑到太太的身边跪坐下身子,随后转头环视一下四周后,侧头凝着太太,笑问:“怎么不见那谢姑娘经神人托梦设计出的椅子、桌子呢?”
太太愣了一下,笑回道,“那是神明托梦之物,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没那么快就有。”
鸢尾双眸亮晶晶的跑到我的旁边,扯着我的衣袖急急问道:“妹妹见过神人托梦的椅子、桌子了?”
我愣了愣,鸢尾不是“穿越女”吗?一个“穿越女”怎么会对常见的椅子、桌子这般好奇。难道是要在我面前演戏吗?
我眯眼一笑,也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回道,“我今儿刚在太夫人屋子见过,不过我不敢拿眼认真去看,怕太夫人和大夫人会说我没见识。”
太太听了拍拍我的手,笑道,“好孩子,总算没给叶家丢脸。”
“谢母亲夸奖。”我弯起眉眼,娇娇地懒在太太身上。
“你这孩子,刚夸你一句就原形毕露了?”太太哭笑不得地戳戳我的额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哎哟,母亲,您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吗?”
太太抿着嘴,做出了妥协,“你呀,真真是被我宠坏了。在自各儿家里由你乱来,到了侯府那边可不要犯毛病,知道吗?”
“就知道母亲疼我。”我大大的给了太太一个拥抱。
太太宠溺地摸摸我的头,笑道,“你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随后我从太太身上直起了身子,转脸向鸢尾望望,再回头看向太太,假意拧着眉,佯装苦恼道,“母亲,我听太夫人说谢家的那位姑娘会嫁给姐夫的弟弟,这是真的吗?”
“你这孩子,净会说胡话。从太夫人嘴里说出来的事儿还能假的了吗?”
“啊!”我瞪大眼睛,双手捂住了嘴巴。
“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太太嗔怪地睨了我一眼。
“母亲,大姐有那么厉害的妯娌,会不会吃亏啊?”
“不许乱说话!”太太捏了颗梅干塞进我的嘴里。“你姐姐可不是你。”
我不理会,一转脸,双手抓住鸢尾的手臂问道,“大姐~~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鸢尾安静垂眸,捏了颗梅干塞进嘴里咬,吐了子儿后,抬眼表态道,“我是大房,她是二房。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妯娌而已。”
见打听不出想要的信息,我再接再厉,道,“若是一般情况还好了,可是她是经过神人托梦的,再说她的家世地位也能够压人一大截。姐姐啊,不然你也去庙里午睡一回,让神人也给你托托梦。”
鸢尾双眸凝向我,像看怪物,“你的脑袋里怎么净想些奇怪的东西?她啊,要压我一截还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毕竟嫁过去后,我是长嫂,我夫君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她名声、家世再好也不过是个二房而已。”鸢尾顿了顿,眼睛向上望,双手合十,向往道,“不过去庙里午睡一回倒是可以试试,说不定还真给妹妹你言中了,我也能得个神人托梦。”鸢尾此时向往的表情是那样的真实,根本不像是在做假。
“这想法好,我们择个好日子进庙里上香谢神明,顺便在庙里午休一会儿,若有神明来托梦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若没有也没什么遗憾的,毕竟神人托梦也要个时机,不是所有人都能撞到的。”太太这话的意思是说谢家那位姑娘充其量不过是好运,正遇到神人想要到人间来托梦,而她正巧在庙里面而已。看来这个时空的人真的很向往得道成仙,对神对仙的崇拜比我知道的封建时代来得要疯狂得多。
“嗯,母亲说的有道理。我们就选在这个月初五去庙里吧。”
我眨眨眼,反对道,“择初五去,庙里人太多了吧?”
鸢尾白了我一眼,道,“初五本来是酬神还愿的大日子,选择这天去不会太招摇,以免被好事者编排说是我们要去学谢家的那位姑娘。”
我小声嘀咕道,“可我们本来就是学她的啊。”
鸢尾重重敲了我的额头一下,嗔道,“你怎么有时聪明有时迷糊的?什么学不学的?酬神还愿不是只有他们谢家才能做的。”
“是是是是。是妹妹说错话了。”我连连认错。
太太摇头叹息道,“鸢儿处事倒是让我放心,倒是槿儿你……唉,槿儿说说你的事吧,侯爷待你怎么样?”
傅雁竹啊,这只变态,根本没把我当媳妇,一直把我当丫头奴隶使唤。但这样的话是不能搬到明面上讲的。
“新婚夫妻哪有不恩爱的,母亲您别为我操心了。”我笑笑,却故意把笑脸做苦了。
“看看你,竟学会对我假笑了!”太太气的手背上青筋直冒,“我本以为你虽然是个没手段的,但好在脑袋倒是转的快。不曾想你竟然……”
“母亲,我过的很好啊……”我垂下头,喃喃低语。
“你还敢说谎!哪个女子过的很好会是你这个样子的?”太太捏起绢帕擦擦眼角。
“姐姐……”我转头向鸢尾,未料想会见到鸢尾一脸的疼惜。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