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sℍυщυъιz.cδм 往事(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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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邵南从蓝星辞职了,在优染离开后半年,他没去蒋氏总部,而是先去了东南亚,在印度选址建厂,招聘员工,组织生产,再次忙得像个陀螺,每天的工作都像打仗。做实业就是这样,所有任务都很具体,具体到他要下到每一个车间,盯着新工人在熟练工的带领下,把负杂的零部件组成一支支手机。

和优家闹僵后,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为不在受制于人,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只是手段之一,他们必须要尽快建立起自己的产业链。

战争与战争中间,是晚上那几个小时,或许因为神经的高度紧张,他总是一个又一个地做梦,从这些梦里,和这段日子偶尔想起的记忆碎片,蒋邵南已经能大致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大一那年的暑假,原本印象中十分模糊的巴黎时期,逐渐丰满具体,过度真实而令人惊诧。

很难想象,他把这一切都忘了。

梦里总是出现一间不大的单人公寓,还有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为什么会有这个女孩,他一开始没想起来,只记得那一年自己在巴黎一家银行实习,为了方便,姑妈把自己的闲置的房子借给他。

女孩睡在沙发,他睡在卧室,他起得早,常常看见她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睡相实在不好,有时一半身子要掉在地板上。

开始时她每一句话都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他把她赶走。蒋邵南认为自己当时的角色像是一个救济者,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好心。

“我会做家务,以工抵租行吗?我可以给你做饭。”

他不做声,她继续说。

“我可以给你洗衣服,我衣服洗得很好!”

事实上她洗得并不好。

蒋邵南每天实习要穿的白衬衫,被她染成了粉色。

他很少生气,带来的几件衬衫都陆续染了颜色,这次的粉红他真忍不了了。把她从小书房里拎过来,拿起半干的衣摆给她看,“我都没有粉色的衣服,能请教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她挠挠头,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什么。她说的是,不好意思,我内衣褪色。

他没听清,让她再说一遍。

“我内衣是红色的!“

他猜他的脸当时是绿的。

蒋邵南强忍住想揍她一顿的想法,压制住怒气,好男不跟女斗,而且她看起比自己还小。

深呼一口气,“内衣不可以跟衬衫一起洗,内衣要单独洗,这是常识。”

她抬起头泪汪汪的眼睛,抹了把脸“我内裤也掉成粉色的了。”

蒋邵南回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梦到这里,他想起来了,女孩本来是他的租客,他跟中介说好了只把客厅租给男性背包客,没想到遇到一个死缠烂打的姑娘。她的钱只够两个星期的房租,可怜兮兮地说能不能再让她住一段时间,以工抵债。

女孩总是穿一条白裙子,一开始他以为她喜欢,后来才之后,她其实没有几件衣服,嗯,他的租客是个穷鬼,不仅是穷鬼,大概还是个偷渡客。

优染哭得越来越大声,心凉了半截,她想完蛋了,这下肯定会被赶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个冤大头,被她搞砸。

大夏天,她抱着膝盖,裹着宽大的长袖睡衣想办法,不知热得还是急得,额头冒了一圈汗。那睡衣是她房东买的,说不如果不换睡衣,就不把沙发租给她。

迷迷糊糊入睡,第二天醒来时,瞥见茶几上放了张纸条,字很好看,好看到她盯着字看了很久才注意内容。

上面写着洗衣注意事项:深色和浅色衣服分开洗;内衣内裤分开洗;你的和我的也分开洗。下面还有家里各电器的使用规范,落款是蒋邵南。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优染是蒋邵南一不小心惹上的麻烦。他一不小心招惹上个麻烦,然后他看着这个麻烦一天天变得不像麻烦。之所以说不是麻烦,大概因为她长得还行,排除性格有些古怪的话,算是赏心悦目,有一个赏心悦目的室友不算是坏事。

他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家人朋友都去哪里了,甚至他不知道她多大,他只能猜,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她强行黏上他的时候,给过他一套说辞,他不信。

那一天,他回来地很早,看见她趴在书房的小桌上画画。

画的是他,他一眼就认出来,很不自在地转过头,花了几秒钟抑制住突然加速的心跳,陌生的愉悦感,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会画画?“

她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样子,也不解释为什么画他。

他怀疑女孩是拿他练手,随便画的,说不清那种失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他记得第二天下班时就去买了画具带回来。

女孩看到那些笔纸时眼睛一亮,很承他的情,趁他不在把几个房间都认真打扫了一遍。

她画的每一幅画都是他,看书时的样子,打字时的样子,楼下晨跑刚结束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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