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祝政一直支着额角,淡墨般的眼梢低垂,目光一直凝在他身上。
“主君要去,也不是不可以。”祝政的掌落在他肩上,轻声道,“应孤——”常歌瞬间扫了过来,祝政当下改了称呼,“应朕一个条件即可。”
常歌问:“是何条件?”
祝政稍稍坐起,压着他的肩膀凑在耳边:“请主君赏一口青梅尝尝。”
常歌略有些嫌弃地望了一眼手中的青梅,苦着脸道:“不是我?不愿给先?生,可这青梅未熟,酸的!”
他话未落音,祝政忽然?稍稍贴近,紧接着,他的颊上被轻轻啃了一口,祝政的唇又?凉又?软,齿间却温和。
祝政只轻轻含了一口,便当即松开:“主君哄我?,这青梅分明是甜的。”
常歌抓起桌上的青梅砸他。
二人正闹着,高公公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待他们都坐端正后,高公公方才询道:“楚国散骑常侍陆阵云求见。”
陆阵云大周时期便是祝政的线人,他刚一踏进暖阁,祝政便一直望着他,等他开口汇报。
只见陆阵云尴尬一笑:“先?生,我?是来找主君的。”
祝政当下侧脸挪开目光,自装作专心?写字,那模样险些将常歌逗笑。他以手背轻轻遮了笑意,问道:“什么事?”
陆阵云道,建平夷陵两地拉锯已?久,夷陵顺流便是都城江陵,断不能?再度失守,于是夷陵守将甘信忠差人到?襄阳请援,可这援请得襄阳是左右为难。
襄阳主将夏天罗病榻缠绵,帮手陆阵云来了长?安,刘肃清一直告病,这就导致了唯一留下的守城都尉李守义是一点都走不开。
陆阵云想派乔泽生去,又?怕他尚年少,不是益州平南将军孟定山的对手,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留在襄阳大营的益州辅国将军张知隐提议,由他前去夷陵支援。
陆阵云思来索去,张知隐性格沉稳足智多谋,确实是上佳人选。只是张知隐虽为襄阳通风报信过,但他毕竟是益州的将军,还是益州的侯爷,陆阵云摸不准该不该放他至夷陵,只好来请示常歌。
祝政听了半晌,摇头道:“不可。”
他担心?之事和陆阵云不同。陆阵云怀疑张知隐是否忠于益州,会不会行反间计,而祝政担心?的则是张知隐、孟定山皆为益州大将,贸然?对垒,不知会不会伤了感情。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可。”常歌侧着头想了会,方才开口,“老虎你放心?,知隐这人断不会做出两面三刀之事。而且,老虎你有所不知,现在守着建平的那位将军孟定山,他原是张知隐府上的家将,和知隐自幼一道长?大,定山更是自小就护着知隐,他俩感情甚好,知隐若能?同我?一道前去,劝和定山,便更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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