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银票递与了牙郎,双方摆站开场,约定一局定胜负。
牙郎主持,两人jiāo换竹筒秸笼互看各自的战将。
斗蟋蟀里头是有大讲究的,单说蟋蟀的种类,从颜色来分,就有红紫头、huáng麻头、青huáng头、白麻头、淡huáng麻头、红麻头、青金麻头、紫麻头、黑麻头等数十种。其中青为上,huáng次之,赤次之,黑又次之,白为下。
青年接过毕二爷的秸笼一看,筒底细沙上蹲着一头青色雄虫,头圆牙大,腿长项宽,红钳赤爪,金翅燥毛,只见他困在竹笼里焦躁不安,辗转腾挪,恨不能一头撞破笼壁。真真一副将军王的面相。
反观青年的竹笼,蟋蟀身白如灰,屈腿卧着,安然埋首,身子细小。毕仲秋愣了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居然敢用一只下品的蟋蟀来对付自己的将军王。
这虫叫啥?
白骨jīng。
众人皆笑了起来,瘦如柴,白如灰,好一只白骨jīng。
毕仲秋笑道:名儿俗,公子这虫儿在筒里闷养得久了,似乎沾了太多cháo气。
那青年看出了毕二的轻蔑,笑道:是啊,这只雌虫,待字闺中,看样子正在怀chūn。
你真的要赌吗?
赌场无戏言,自然要赌。
好,痛快,既这样,我将彩头加到一万两千两,怎么样?
一万两千两?那青年有些迟疑,我,我今日出门没带那么多钱。
毕仲秋却仿佛看到了对方的胆怯,无论今日对方是为何而来,他也一定不会让对方得胜而归,公子误会,你的八千两不变,我这头加到一万八千两,我若赢了,只拿走八千两,你若赢了,可拿走一万八千两。
这,这可~~
毕仲秋看出了对方的贪婪,对这样的人物他更不放在心上了。周围在场的人却为毕二爷的豪赌而喝彩。认为他不以富欺穷,是条好汉。
在下还有一个不qíng之请,如果毕二爷今夜输了,这蟋蟀王的头号可愿让贤?
众人一听,反而觉得这穷酸青年有些得寸进尺,反观那毕二爷,却呵呵笑了几声,这名号本就是众人爱护毕二,给的雅号,今日如输,岂敢忝居此雅号?
两人谈妥条件,整个厅中沸腾了起来,牙郎开始卖力的喊道:各位爷们,赶快下注了呀,白骨jīng挑战将军王,今夜有一场好戏看了!
看管纷纷解囊,丢如青魁府小厮手中的竹篓里,小厮受了赌资,便发放等面值的铜牌,为最后结账兑付的凭证。
此时二楼的雅间里,一男一女正含笑对饮。
妹妹打算押谁?其中的男子放下酒杯,望着眼前的女子。虽说留国风气开放,女子大胆奔放,但是豪门大族的闺秀公然出现在聚众赌博场所的,也只有眼前这女子一人。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留国封亭君家的长乐郡主,在尚阳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以不学无术、豪放làngdàng最为人津津乐道。尚阳城里的公子名士都喜欢和这位长乐郡主玩,她总能想些千奇百怪的玩法以娱乐众人,但是论道谈婚论嫁,她则是这些名流避之不及的女子。
父亲封亭君乃是两朝元老,世袭的爵位,夫人是当今王上的妹妹君华公主,一门显赫之极。只是膝下几个儿女却令人叹息。且不说这位大名鼎鼎的长乐郡主,单就膝下三个儿子来说,老大从文只混了一个上递下传奏章的huáng门侍郎,老二从武混了一个骁骑将军旗下的千户,老三更是两者都不选,成了最让人不耻的商人。这女儿倒生得如花似玉,奈何品行让人万般不敢接受。
百里沉醉回头向着门口前来请示的小厮道:白骨jīng,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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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机关算尽 第一回 白骨jīng智斗将军王
小厮发放了等值的铜牌,行礼退去,对这位一掷万金的主儿他并不陌生,那是青魁府的常客,封亭君的长乐郡主喜欢流连下三滥的赌纺早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qíng,恐怕全国都就只有封亭君不知而已。小厮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心里还是直犯嘀咕,这位败家女平日来,下注最多不过千两,今日居然眼睛都不眨的下了一万两给必输的白骨jīng。小厮在青魁府混了多年,对这斗蟋蟀的门道也算是知根知底,早就看出了白骨jīng的下品。
沉醉,这未免太冒险了?百里承邦有些犹豫。
三哥莫怕,这毕二送上门来的挨宰,这刀不下狠一点,他不知收敛,居然在你我面前耀武扬威。沉醉笑兮兮的道,只怕自己宰得还不够狠。
可是,观这白骨jīng的身形相貌,你未免太轻率了?
三哥有所不知,这天地万物一物克一物,这白骨jīng就是那将军王的克星,我这白骨jīng遇qiáng则qiáng,你且先看看再做评论。
你的白骨jīng?百里承邦有些惊诧,你什么时候对养蟋蟀也有心得了?他这妹妹他是了解的,遇事总爱走捷径,从不会下功夫去研究真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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