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关在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她仍然玩的很欢,王妃过去时,她正带着两个小丫鬟趴在地上生火。
王妃见她玩的高兴,没有扰她。待火升起来了,她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王妃接过奶妈手里的湿帕子细细擦拭她脸上的灰。擦gān净那张莹白细腻的小脸,王妃柔声的问她:刚才那是在做什么呢?看你蹭的这一脸的灰。
纪西哥哥给我做了孔明灯,一会儿我们放灯玩儿!母亲有什么心愿?写在灯上放上天去,神仙会保佑母亲心愿得偿!女孩子忙活的额头冒了汗,双颊红粉粉的,像朵正要抽花骨朵的芍药。王妃这几日因为公主生气的事qíng心中一直难安,此时望着小女孩花骨朵般健康红润的小脸,总算愁眉微展。
伸指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王妃温柔的笑着说:母亲希望你乖乖的,平平安安、生活如意。
此时还是暮chūn时节,这会儿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余晖金灿灿的压着嫏环轩高高的院墙,斜斜的投了一块在正堂的青石砖上,有种安宁如梦的味道。
小离在这安宁如梦里笑的心满意足。王妃纤细gān净的手指抚过她汗气微湿的鬓,轻声说:小离,母亲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公主娘娘院子里惹事。还有,纪西纪北都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似得成天和他们疯在一处。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纪小离有些委屈的分辨:我没有去公主娘娘的院子,是小白它自己来找我的说着见王妃脸色一变,她不敢再刺激纤弱的养母,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王妃将她的小姑娘搂在怀里,轻声叹着气说:下个月你可就十五了可怎么办才好?
夜国的女孩年满十五就要办簪发礼了,到时候会请一位主宾为女孩梳头簪钗,行了簪发礼就意味着这个女孩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可是她的小离还这样懵懂天真,三天两头惹的公主大发雷霆,外头哪能一点都不知道呢?养在镇南王府这样显赫的门第,却至今一个上门说媒求亲的都没有。
王妃很发愁。
但小离一听这话像是小狗听到了ròu骨头落地的声音,蹭的就从王妃怀里支起身,两只眼睛亮亮的发着光:我十五岁了?国师大人给的锦囊是不是可以打开了?
王妃笑了,点了点她额头:这个你倒记得牢。
小丫头搂着王妃脖子高兴的说:我一直记着呢!那里头一定有修仙的法子!
修仙有什么好?母亲只希望你少闯祸,平平安安到老。王妃搂着她,拍着她的背,你是女孩子,嫁一个对你好的人才是好归宿。
嗯就像母亲嫁给爹爹?
拍着她背的手微微一顿,王妃语气里带着小离不熟悉的惆怅之意:王爷确实是有qíng有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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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半座镇南王府,晚晴院里也正说起下个月的簪发礼。
艳阳不满纪霆不痛不痒的处置,纪霆又忙于军务连着几日歇在书房,她更生气。
齐嬷嬷劝她:好在那丫头眼看就要十五,迟早要嫁人的。南华院那位翻不出什么幺蛾子,王爷不过是看她孤弱,膝下除了纪南就是那个野丫头,这才会维护那野丫头几分,您何必为此置气呢?
艳阳听了直冷笑:是呢!她孤弱良善,那野丫头心思单纯,这府里就我一人心思狠辣、机关算尽!
齐嬷嬷从小奶大她,对她的心思最清楚不过,也不多说,只说:若真是这样,咱们大夜第一神将真是昏庸无能、识人不清了!
这话以退为进,说得巧妙。大夜第一美丽的长公主殿下微微一怔,悄然红了双颊。
世人都道纪霆对王妃一往qíng深,可若真是那样,她的三个儿子是哪里来的呢?若她真是心思狠辣机关算尽之人,那与她生育三子又默许托付中馈的男人,成什么了?
艳阳的心qíng一下子转yīn为晴。
齐嬷嬷看得分明,趁机劝:别再为这丫头与王爷起争执了,赶紧想法子把她嫁出去,断了少爷们的念想,好叫他们专心习武打仗,您掌着这府中与王爷的心您顺心如意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艳阳靠在软枕堆里轻叹了口气,说得容易啊,可也不知道姐姐是个什么意思?上回王爷提过纪南的婚事,我看她当时那神色,并不怎么愿意将小离嫁与纪南。
那是自然,谁会要那么个小孤女当儿媳?齐嬷嬷笑着说。
艳阳摇摇头,我倒觉得她是真心为那野丫头筹谋,那丫头虽然痴蠢,可女孩家一辈子就指着丈夫过,纪南毕竟差点说漏了嘴,艳阳连忙打住,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咬着唇不说话了。
齐嬷嬷是知道纪南身上那个惊天大秘密的,自然知道哪怕是对纪小离来说,纪南也非良嫁,想想那王妃多么疼爱自己唯一的骨ròu,却竟然没有毫不犹豫的牺牲了养女,心肠真是正直良善的了。
既然这样,公主不如想个法子把她嫁到外头去?
谁会娶她?!艳阳翻了个白眼。
镇南王府的养女,想娶的人可多得是,只不过都听闻公主您素来不喜那丫头,谁也不敢与您作对,这才半个求亲的人家都没有呀!
艳阳被她说的噗嗤笑出来,倚在那儿想了想,半眯着眼睛轻叩桌子,给我递牌子去!明日是母后吃斋的日子,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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