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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和霍去病并排放在榻上,让我们手相握,这就是他最后的祝福吗?

恍惚中,只觉唇齿口鼻间都是他的气息,却知道那只是悲伤中的幻觉。

这一次,他真正离开了,彻底放弃地离开了!再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金玉,你应该高兴的,只有今日的放手,他才有可能伸手去抓住也许明天,也许明天的明天,也许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出现的幸福。

金玉,你应该高兴的

长安来的太医不仅束手无策,而且一开始死活不相信这是毒,居然说是感染症状类似瘟疫的怪病。

我大怒着轰走了西域各国被扣押在军营内的太医,依耐国的萨萨儿和塍引也穿着从头盖到尾的黑袍离去。

而我守着面目已开始腐烂的霍去病,人呆呆傻傻。

军营内气氛肃杀,人人脸上都带着悲哀,而随着医师们的离去,霍去病将死的消息也迅速传遍西域大地,整个西域都在沸腾,等消息传到匈奴、传回长安时,天下又会怎么样?

我哀伤地说:赵将军,我们起程回长安吧!去病应该也想再看看长安,那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没有人反对,就是卫伉也全力配合,全速向长安城的方向赶去。

天的尽头,一轮火红的落日正在缓缓西坠,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时,霍去病永远睡了过去,再不会醒来。

一代不败的战神,在将匈奴彻底驱除出漠南后,在生命最灿烂的年华,二十四岁时消逝。可因他而得名的威武、酒泉、张掖等城市将永远记载着他的功勋,千载之后,河西大地依旧处处会有他的足迹。

雪山融水曲折而来,仿若银河九天落,奔腾在千里大地上,发出如万马怒嘶的声音。

上千军士全都跪在地上,就是任安和卫伉脸上也露了哀悯,任安神色复杂地长叹了一声:天之骄子,一代奇才!失之,国之哀!面朝霍去病的尸身跪了下来,沉重地磕了三个头,待抬头时,额头已经流血。

赵破奴看我抱着霍去病,整个人好像化作了石雕,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整夜,他一直默默地守在旁边,也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惊扰我。

东边的天色慢慢露了一线白。赵破奴犹豫了半晌后,上前小声叫着:金姑娘,将军他已经走了,现在天气还热,我们应该尽快赶回长安,你你不要

我抬头间,眼眶中满是泪水。一颗,一颗,毫无缘由地坠落,竟然越落越急。

他走了,是,他走了!从此相见无期。

袖中,霍去病怕我哭不出来,为我准备的用来偷偷擦眼睛的生姜片根本没有用到,我qiáng压在心中的泪水在此刻奔涌而出。

我放下霍去病,朝河边走去,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仍跪在地上。赵破奴蓦地反应过来,急急想拉我。我回身,匕首抵在胸前,一面急速后退,一面摇头,示意他不要接近我。

赵破奴一脸哀恸,急急叫道:金姑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回长安后,帮我给陛下磕三个头,就说孩子既然有陛下代为抚育,金玉就不在人世间多受十几年的相思苦了。

话说着,我已把匕首用力cha进了心口,随着鲜血的滴落,我的身子翻向河中,转瞬间就被湍急的河水吞没。只闻岸上,一声巨大的吼叫金玉隐隐回dàng在天地间。

霍去病抱着浑身湿淋淋的我几步跃上马车,他拿了帕子替我擦头发:眼睛这么红肿,看来哭得够伤心,此次拜他们所赐,一切不可能更完美,卫伉他们肯定不会疑心,差不多就行,你又何必如此卖力地演戏?

我缓缓抚过jīng美的匕首,当年於单费心赠送的礼物,冥冥中重回我手,似乎只是为了成全我的幸福。於单,谢谢你!

去病,我们去哪里?

先去哈密接儿子,然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怎么尽兴怎么活。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去找láng兄,他的年纪也大了,与其等着过两年其他láng挑战他,不如现在主动放弃láng王的身份。然后我们一块儿去祁连山,我此生唯一没有兑现的诺言许在那里,我要在祁连山下,在你阿爹的墓前,请láng兄夫妇作见证,行大婚之礼,兑现当年对一个人的承诺,虽然迟了很多年,但

我笑拍开他来搂我的手,撇撇嘴道:自说自话!你怎么不问问人家乐意不乐意?既是求婚这样的大事,却没一点儿正经。

他忙弯身作揖行礼,肃容问:玉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扭过头抿嘴而笑,不回答他。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因为身边的这个人,我知道自己是幸运的。

他等了半晌后,正着急间,我轻点了下头,他握住我的手,绽了笑容,如朝阳一般灿烂。

马车外,一望无际的大地,广阔无垠的天空,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番外伤只影

七日瘟的不同顺序的配方,表面症状却都类似,彼此间的差别很是细微。

差别虽然很细微,但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找人试毒,根据霍去病的症状,仔细观察后,他肯定能找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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