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禹大步流星地离去。霍成君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突然扭头,快步跑出了霍府。
刚出霍府就有人迎上来,她一边上马车,一边问:皇上知道云歌闯山了吗?
刚知道。
霍成君身子一滞,屏着呼吸,幽幽地问:皇上什么反应?
皇上十分惋惜,感叹孟大人夫妇伉俪qíng深,加派了兵力,希望还来得及救到孟夫人。
霍成君长长地出了口气,全身轻快地坐进了马车,舒畅地笑起来。看来刘询这次动了真怒,杀心坚定,云歌也必死无疑了。
许平君回宫后,立即命人准备香汤沐浴,传来宫里手最巧的老宫女,帮她梳起最妩媚的发髻,又让宫女们把所有衣裙拿出来,挑出最娇俏的。装扮妥当后,所有宫女都称赞皇后姿容明丽。
镜中陌生的自己,原来也是妩媚娇俏的。
那个人是她的夫,她以为他要的是相濡以沫。从未想到,有一日她也会成为以色事人者。
窈窕的身影穿行过漫天风雪,飞扬的裙带勾舞着迷离冶艳。
刘询抬头的一瞬,只觉得素白的天地顿成了落日时的纸醉金迷。明媚艳丽,令人不能移目,可心理却莫名地骤然一痛,未及深思,柔软的身体仿似怕冷一般缩到了他怀里:皇上可受惊了?
仍带着沐浴后的清新,他不禁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间深深嗅着,她畏痒地笑躲着。他因生病已禁房事多日,不觉qíng动,猛地抱起了她向内殿行去。
鲛绡帐里chūn风渡,鸳鸯枕上红泪湿。
他热qíng似火、轻怜蜜爱;她曲意承欢、婉转迎合。
她将他心内的空dòng填满,他却让她的心慢慢裂开。
云雨缓收,风流犹存。
她在他怀里软语细声,过往的点滴趣事让他的笑声阵阵,笑声表达着他的欢愉。
当云歌二字时不时融在往事中时,他仍在笑,可笑声已成了掩饰qíng绪的手段。
许平君含泪央求:皇上派的人应该妥当,可臣妾实在放心不下云歌,求皇上派隽不疑大人负责此事。
刘询凝视着她,笑起来,起身穿好衣服,yù离开。许平君抓住了他的衣袍,跌跌撞撞地跪在他的脚下:皇上,臣妾求您!臣妾求您!看着过往的qíng分上,派隽不疑去搜救。
看着她哦生的妩媚俏丽,刘询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突然迸发。事不过二!云歌愚他一次,连她也敢再来愚弄他!
你是为云歌而求?还是为孟珏而求?
臣妾臣妾同求。
刘询脚下使力,踢开了她的手,讥嘲道:孟珏和你还真是好搭档。
许平君愕然不解,心中却又迷迷蒙蒙地腾起了凉意。她爬了几步,又拽住了刘询的衣袍:孟珏与臣妾是好朋友,孟珏自和皇上结识,一直视皇上为友,他为虎儿所做的一切,皇上也看在眼里,求皇上开恩!
刘询冷笑着说:朕看在眼里的事qíng很多,你不必担心朕已昏庸!你以为我不知道孟珏在背后捣的鬼吗?他将我害进大牢,差点取了我xing命,还假模假样地对我施恩。还有,你的未婚夫欧侯是如何死的?你要不要朕传仵作当你面再验一次尸?
她仰头盯着他,在他冷厉的视线中,她的脸色渐渐苍白:他他他是被我我克死的。
刘询大笑起来:他倒也的确是被你克死的,他补钙痴心妄想要娶你,否则也不会因毒bào毙。
许平君身子簌簌直抖,紧抓着他的衣袍,如抓这最后的浮木:他他是中毒而亡?
刘询微笑着说:此事你比谁都清楚,你不是不想嫁他吗?还要问朕?
她的手从他的袍上滑落,身子抖得越来越急,瑟瑟地缩成一团。
刘询眼中有恨意:朕一直以为你良善直慡,不管你有多少不好,只这一点,就值得我敬你护你,可你你毒杀未婚夫婿在前,计谋婚事在后。他弯下身子,拎着她问,张贺为何突然间要来给我说亲?我以为的天作姻缘只不过是你的有意谋划!你把我当成什么养的人?可以任你摆弄于股掌?刘贺的事qíng,你有没有参与?我虽然知道了你之前的事qíng,但想着你毕竟对朕刘询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越掐越紧,好似要把许平君的胳膊掐断一般,朕也就不与你计较了!可你竟敢你倒是真帮孟珏,为了孟珏连朕都出卖!
许平君泣不成声,身子直往地上软。
刘询扔开了她,她就如一截枯木,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刘询一甩衣袖,转身出了殿门,七喜匆匆迎上来:皇上去
摆驾昭阳殿。
是!
不一会儿,宣室殿似已再无他人。宽广幽深的大殿内,只有一个女子趴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间或传来几声哀泣。
何小七轻轻走到殿门口,看着里面的女子,眼中隐有泪光。
他走到她身边跪下,将一件斗篷盖在了她身上,扶着她起来:许姐姐,不要哭了,皇上他已经走了,你的眼泪伤的只是自己。
许平君看着他摇头,眼泪仍在疾落:你现在可愿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宦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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