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沉溺
太子傅涵被诏诰储君身份之前,是为正亲王。挂上太子王冠,未再移居府第,正亲王府顺理成章变成了太子府。
在谌墨看来,太子府中的规置甚至比孝亲王妃要差上一截,就连太子妃居住的主苑,也不及自己居住的那栋寝楼来得jīng致别丽。想知,太子殿下求取的是低调简朴一路。
原打算送人回府之后,就要身退的,但太子妃紧扣住的玉手,在服用皇后亲指御医的养身保胎汤药时也须臾未松,身不由己,只得暂时陪伴。
用了药,屏退左右侍婢,太子妃余悸未除,这个孩子,差点就离了我。墨儿,若没有你,我差点又要失去自己的孩子
又?
不错。侧躺锦榻,武业幽幽道。两年前,我失去过一个孩子,是个成形的男娃,那时,我伤心yù绝,险就随了他去
谌墨未为人母,自诩母爱有其缺乏,不知从何安慰起,索xing不语。
皇家啊,表面繁华锦绣,内里剑谷荆山,差池之间,一句话,一杯茶,就能要了你的xing命
谌墨默然,此时际,可说些什么呢?
你看在吟香馆时,那些个平日笑来语去的妯娌,我出事时,哪个上前来了?都怕沾了嫌,也都想我真正出事才好
姐姐们只是吓坏了。那样的当际,在场者都是涉嫌者,避嫌也好,有心也罢,哪个不会心生畏惧?而自己,纵是忙活一气,亦怕是受嫌更深。
墨儿,入了皇家,只能哭笑不由人。她们虽是如此对我,我还要以德抱怨,太子妃的心胸,不能窄小了。武业失色的双唇弯出苦笑,皇家的媳妇,人人都要练一身虚与委蛇的功夫,你的姐姐,就是太清高了,不屑这股皇家浊流,最后落个红颜薄命
姐姐的死,竟成了各方人马拿来说话的筹码了么?
墨儿,孝亲王若成不了你的依恃,你尽管找我,我背后,好歹有太子爷。令弟是太子爷的人,你救了我孩儿xing命,我们娘家又是连根缠藤的亲近,有我在,会护你无事。
切切几语后,太子妃美眸浅阖,困倦了。谌墨辞了出来,转过回廊,正见锦衣华靴的太子率两三侍卫迎面走来,yù避已是不及。
三弟妹?太子渐行渐近,温和展颜,听说是三弟妹出手及时,救了太子妃母子,本王在此深谢。
太子客气了。谌墨福身一礼,太子妃才睡下。
睡了么?傅涵锁眉沉吟,一叹,可怜,她才解了毒,又受了惊,既然睡下,本王便不惊动了。
如此,谌墨告
三弟妹,请留步。傅涵出声留人,请到那厢小亭内暂坐可好,本王有几句话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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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太子的所谓请教,诱供意味十足,甚至渐有了质问之嫌。救人者反遭人疑,这等怪事,屡来不鲜。且太子的疑,qíng理之中,为父为夫,身在皇家,若没有这份计较,如何彰显威仪?
孝亲王妃,那玉盏内的毒物已教御医辩识出,是江湖郎中的打胎药,生猛歹毒,若彼时没有你的及时救治,恐就是一尸两命了。药的来路甚是蹊跷不是?
江湖郎中?是因这几个字,她幸成疑犯的么?但果真如其所说,是江湖郎中的药,旨在一尸两命?
这份质疑,虽早有预料,但还是不舒服不喜欢不欢迎的罢?回程车上的谌墨,一路忖思,直待脚踏上了孝亲王府的门阶,仍神游在外。
王妃,小心门阶!昭夕迎上来,扶住了步下踉跄的主子,您可回来了,把奴婢们急坏了。
不解事的丫头,在门前叽喳什么,还不赶紧扶王妃进府。顾全张口一叱。
他这声,惊回了女主人的神思,也挑起了女主人的恶劣,顾管家,依本王妃看,你这张胖脸甚是标致,赶明儿不妨到天香楼与胖掌柜拼上一拼,看你们的脸皮谁更适合做包子。
顾王垮下脸来,脚步颠颠随着,嘴里念道:唉唷,王妃,您莫取笑奴才,奴才也是急了不是?听说出了大事,王爷才进门找不见您的影,立马又转身出去了,您
谌墨步子一顿:王爷出去了,去了哪里?
还能是哪儿,太子府啊。王爷不坐轿,又嫌车慢,骑了马就走
你住口,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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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楼烛光下,谌墨揉着腕,嘟着唇,瞪着那个又在上面留了瘀青的男人,腰上的旧痕未退,腕上又添新迹,是谁在见这男人第一眼时,还觉得他优雅如谪仙来着?真真个肤浅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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