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里?冷娃娃,你可是住得太舒服了,忘了这竹舍是本少爷长大的家园么?谌墨撇唇,掀开衣摆仰在长榻上,恣意舒展四肢,说罢,刚刚在叹什么?
叹你堂堂亲王妃,任意行事,藉故离京
啧啧啧。谌墨摇头,摇得只用一只玉簪绾成髻的如缎丝发顺颊滑下,论及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本少爷不遑多让,恕儿你可以省了。
哼谌恕憋唇,懒理她的狡赖。
是闲云山庄的三少爷?
你娇颜瞬酡,羞掩长睫,不得胡说。
谌墨翻翻白眼,男未婚,女未嫁,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父亲不会应的。
gān他底事?
唉,我若似你,事qíng易矣。我若是你,又何难有之?错只错在,造化弄人。他是父亲,父母之命
呸呸呸,谌墨袖甩得猎猎生风,谌侯爷的女儿已嫁入了亲王妃,而雪魔女的女儿,想嫁谁就嫁谁,谁管得了你?
你还说!谌恕眼际泛红,正是因着母亲这一面,就更加不行。他叫娘一声大嫂,是我们的长辈,有违伦常的事
谌墨咭咭怪笑:若你当真是雪魔女的女儿,莫说有违伦常,就算伤天害理,也是稀松平常嘛
小兔崽子,又在说老娘的坏话了是不是?美玉相击的音嗓,撩远及近,珠帘遭风撩动,叮叮生响,一道绚丽形影,由挑开的轩窗飘入,兰指尖尖所向,是长榻上忤逆不孝的诋毁者。
谋杀亲子,你良心何在,救命啊谌墨又滚又爬,满室蹿逃,且以冷美人谌恕为屏,左挡右阻,最后不得已,尖叫着扑上去,手脚并用,将绚丽的来人缠个结实。谋杀亲子,天地不容,雪魔女,你手下留qíng哦。
苏远芳气笑,抱住女儿纤薄长躯,一手重拍在她翘臀,给老娘乖乖下去!
先香一个。凑过娇艳小嘴,印上个重重响吻。
小兔崽子!苏远芳回之的,则是在她腻不留手的芙颊上一把浅拧。
谌恕见了,唇际漫出浅浅笑意。对娘亲和墨儿这份相依相存养成的默契,自明白永远无法介入那一刻起,便不再存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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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说,劫你的,是东漠人?
谌墨大眼眨巴眨巴:娘,孩儿建议,你该将关心放在救我的人身上。
何意?
因为,若非在林州换船时巧逢西域来使,你的宝贝墨墨如今,怕是已成了东漠人的刀下俎。
冯远芳黛眉一挑,是他救了你?
正是。按说,我服了东漠人的迷药,脸上又粘了一堆烂疮,纵是你这亲娘见了,也怕是绕道而行。他竟能从眼睛便认出了我,普天之下,有这等好眼力的,有几人?谌墨支颊,想着半月前的变生肘腋,醒来时,口不能言,足不能行,被两个健硕妇人挟在中间的遭历,还真是一段不太令人愉快的经验呢。事后我大赞他时,你道他说什么?嗓音陡然一变,远芳的眼睛,是世上最美的事物。与它相似的一切,我都已铭在心版上,怎可能识不出来?唉,可叹呶。
苏远芳红唇勾讽,轻嗤:明明是率先背弃的一方,到如今,却把自己装扮成一副被抛弃者的痴qíng哀怨状,那个男人,越来越不可爱。
赞成。感念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份上,不好太过,谌墨仅是拍掌相应。
他救了你,我会遣人送一份厚礼,关于他的话题,暂时结束。苏远芳撩睑,扫了一眼两个女儿的绝世丽颜,墨墨,你还要回那个王府里去么?
嗯?谌墨稍怔,不然呢?
茹儿的死因,只待查证最后几个环节,即能厘清。你嫁入王府的因由已不存在,既然离开了,还有重返的必要么?
谌恕螓首微摇:也不能一走了之啊。那毕竟是亲王府,堂堂亲王妃失踪,若不察个究底,何以在皇族的玉鉴册上存录?何况,当真就此离奇不见了,云伯侯府在朝廷中的位置,将更加尴尬,爹会极难在同僚中立足。
虽然与谌始训的离缘起因曾极使人不快,但苏远芳亦从不曾在儿女面前,道过其父不是,此时自然也不会悖习。恕儿或许有理,那么,制造一个新科孝亲王妃香消玉殒的事故,并不难。
就此失踪,可以么?谌墨心思翻转,缓缓道:若当真彻底消失不见,未尝不可。但姐姐的死在一待获实,这仇必然要报,我仍需暗中出现。与其如此,不如一张温润如玉的颜容翩浮脑海,螓首拂摇,打乱那片倒影。孝亲王妃这个名号,可以做很多事。
你确定,你要想的只是孝亲王妃这个名号么?苏远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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