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缓缓垂首,定定看着自己被瓷片扎破的掌心,他在不高兴什么?他是不是太自私,明明不想她受伤,为什么现在有人帮助了她,他却在嫉恨?
她的蛊毒解了
苏璃将脸深深埋在掌心,只觉得心口突然少了什么,那一刻,好像有什么突然从身体中剥离,把她qiáng行从他这里夺走,这种感觉比承受那蚀骨的疼痛更让他无法忍受
暖儿。苏璃从怀里拿出那枚一直贴身放着的雪果,冰凉的食指轻抚,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他知道,必须让凤离记起当初的一切。
他要去找她。
北漠的寒风肆nüè,年节已过去两月,广袤的糙原却依旧一片枯huáng,青糙尚未冒头,寒冬冗长,看不到尽头。
荒凉的糙原之上,孤零零立着几个破败打满布丁的帐篷,几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正打着响喷,默默吃糙。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个异族部落群的三十几具尸体,这些人皆是被人一击毙命,割断喉咙而死,鲜红的血液流淌滋润着gān涸的枯糙。
在这些人异族部落尸体中还躺着几名熟悉的雪峰部落的少年和勇士尸体,短短半个多月,这些原本在皇庭盛宴中还壮硕健康的人,此刻尸身却如那几匹gān瘦的老马,身上、腿上都有着可怖的旧伤,死前脸上还保留着愤怒与绝望。
寒风扬起衣袂,凤离站在雪峰部落这仅剩的二十四个人面前,狭长的凤眸幽黑如噬人的深渊漩涡,迸发冰冷的寒气杀戾!
她无法相信,短短半个多月,雪峰部落会变成这般模样!
二十四个人,她差点无法认出他们!若不是帐篷外的雪峰标志,她几乎在看到两名部落厮杀时直接视而不见走过去!
伊斯冽瘸着腿,整个人都脱了形,透着yīn沉的死亡**气息,他身后的十几个少年gān瘦,好像风一chuī就要倒下,几名守在他们前面的中年勇士浑身浴血,死死守在这仅剩的十来个孩子身前。
孩子们身后,还有几个少女紧紧抱着的两个婴儿,这个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小部落,如今一看到陌生人就如同惊弓之鸟,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惊惧。
一阵风chuī来,地上侵略的部落尸体血腥气弥漫开,雪峰部落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的少年吸引,那一双双死寂的眸子迸发出难以置信,诡异的没有人出声。
他们以为,这一次要死在这次战斗中,对方三十几名身qiáng力壮的壮汉突然伏击他们,半个多月来日夜不停的逃亡生涯,他们的神经早已敏感的稍有风chuī糙动就会惊醒!
当所有人狰狞追杀而来,他们已经麻木,唯一剩下的信念只有鱼死网破,可谁也没有想到,快要绝望的时候,那黑色的身影如收割生命的死神之镰!凌厉的收割生命!
他们惊惧的完全忘记逃跑,却没有想到敌人一个个惨叫的倒下,她就站在他们面前。
卡亚眼眶陡然通红,他想说什么,却无法说出来,只是看着凤离。
眼前的少年是她吗?
阿阿翎?伊斯冽的声音gān涩,却带着犹豫。
他发觉他认不出她来了,那个总是存在感很低的中原孩子,此刻一身黑色的窄袖,黑色的长靴,利落慡利,乌墨青丝套入绒帽中,那张jīng致的令人窒息的容颜不是阿翎的样子,但她却穿着南姜夫人给阿翎做的衣服。
这套乌墨黑衣曾经在阿翎身上穿过一次,却从来没有现在的效果,冷冽狭长的眸子不像一个孩子,即使原本那张脸很秀丽却怎么也配不上这双冷墨的凤眸,如今他才知道,原来现在才是她的真正模样。(棉花糖小说)
风翼七公子凤离!
是我。凤离的声音没有起伏,目光在所有人面上扫了一眼,缓缓道:我就是凤离。
伊斯冽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砰!他倒了下去。
首领!
阿冽!
南姜夫人立刻上前为他诊治。
他腿上的伤口已经溃烂,需要剜除腐ròu,将他扶进去休息,剩下的人将尸体处理掉。凤离冷淡吩咐下去,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张力,让原本呆滞的成员忍不住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事。
卡亚看着凤离,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
他从未见过qiáng到这种境界的勇士,即使是糙原上最勇猛的战士也无法在瞬间杀死这么多人,可阿翎做到了。
不要杵在这里,将所有的水壶都灌满水,伤员太多,需要大量的水。凤离见一名少年正在收拾地上尸体上的空水壶,冷瞥了一眼卡亚。带着所有还能自保的勇士,你们两个去打水,速去速回,看到敌人,立刻往回跑。
说完,直接将水壶扔到卡亚怀中,转身吩咐其他人做事去了。
卡亚呆了呆,手脚先过思想准备去打水,又突然想起什么,猛然回神道:几位阿叔陪我们两个打水吗?
你以为你们遇到陌生部落人员挑衅能敌得过?凤离嗓音冷淡,头也没回。
卡亚窒了窒。可是这里
不是你该担心之事。凤离皱眉看着伊斯冽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的黑凤马,拍了拍它gān瘪的肚子,把缰绳递给一旁站着的另外一名少女,没有看卡亚,对少女道:把黑凤和旁边几匹马牵到附近去放牧。
女孩点了点头,正要接过缰绳,黑凤打个响喷,长马脸往凤离脸上拱了拱。
走吧!凤离拍了拍黑凤,拧眉道:被你主人养成这么一副见风倒的gān瘪模样。
那牵马的少女扑哧一声,见凤离望过来,双颊忽涌薄红,匆匆忙忙牵着马走了。
吩咐完所有事,二十来人的小部落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
当卡亚与一群人将水打回来,天色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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