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阿尔丁突然恍惚了一下,说:“哦,不对。莱恩不可能生在我家。他比卡奈小,到不了他出生的那年,我父母就烧死了。”
冬蓟问:“以前你怎么没提过?”
阿尔丁说:“太久以前的事了,没必要提。而且我怕把你说哭。”
“不会哭的。”
“现在你不会,以前说不定会的。而且你哭也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听不得别人的家庭惨剧,你会联想起自己的家。”
冬蓟琢磨了一下……阿尔丁说的还真有点对。
如今想起来,当初他帮助三月,甚至反复主动去帮助她,其中多少有点阿尔丁说的这个原因。
三月已经不在了。冬蓟回忆起她,只觉得这个人又疯又偏执。他有点怕这样的人,但并不憎恨她,只是替她惋惜——她的学识和才华都无法再传承下去了。
莱恩就不会像他这么想。同样是失去过父母,同样知道三月的身世,莱恩就不会产生这种不是很必要的同情。
“那你呢,”冬蓟问阿尔丁,“你想起以前的事,不难受吗。”
阿尔丁摇头:“不是你认为的那种难受。那时候我很小,说实话,留下的记忆并不多……真要仔细想的话,难受的重点不是想父母,而是小时候过得太苦,觉得老家那边很多人真不是个东西。”
冬蓟感叹:“也是。莱恩好像也是这样,他对父母的死不怎么难过,反而是不甘心和愤怒更多一些。”
马车颠簸,车内角落里插着一支照明杖,没点明火,光线很微弱。
在这样的光照之下,冬蓟的面容忽明忽暗,阿尔丁看着他,就像每次只能看到一点点,再慢慢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影。
“怎么又盯着我?”冬蓟问。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笑的想法。”阿尔丁已经开始边说边笑了。
“说来听听。”
“不想说,因为太愚蠢了,会破坏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说来听听,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本来也不怎么样。”
“更不想说了。”
冬蓟一手撑在软垫上,闭起眼睛:“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阿尔丁就真的没说,也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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