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君抖了抖眉毛,嗳,这如何可能!要心仪也是夜神心仪我彦佑!想我仪表堂堂,风姿倜傥,一举手一投足皆魅力四she叫人qíng不能自已,正是女人慕来男人羡。
我默默忍受,权且当作没听见。
扑哧君正说得天花乱坠之际,忽地风向一转又绷起脸来,严肃郑重执了我的手与我道:美人,你听我一句劝,切切莫嫁与夜神!
我听他反复如此说难免好奇,究竟为甚?
扑哧君忽地压低声音,神神叨叨,我前些日子夜观星相,星宿有异动之光,列位有变。天机不可泄露,我只泄露给你一个人。他眉宇笃定,言之凿凿道:天象显示显示显示你只能嫁给我!
我正凝神听他要说个子丑寅卯所以然来,不妨他最后冷不丁爆出这么一句话,黑了黑脸,gāngān笑了两声,道:好神奇的星相。
嘿嘿,神奇吧。扑哧君得意地抚了抚下巴,容光焕发地嬉皮笑脸,我最近和凡间朝暮县赤水镇莲花沟村以个摆摊算命的半仙新学的占星术,可灵验了!你要不要也学一学?
不必了,我大伤初愈不适合学算命,扑哧君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研磨吧。我委婉推拒了扑哧君,但见远处爹爹正端了壶药显是在寻我吃药,便挥开扑哧君握着的手,觉得手心有些粘腻,想起扑哧君方才鼻涕眼泪一把的模样,不晓得是不是沾了些什么不该沾的龌龊东西,嫌恶地在扑哧君的袖口上抹了抹,道:我去喝药了,扑哧君慢走不送。
啧啧,真真是个没良心的美人。扑哧君扭捏着一嗟三叹,继而眉眼艳丽一抖,豪放一笑,不过我喜欢,哈哈!
我向着爹爹行去,听着扑哧君临行前还在我身后絮絮叨叨:总归夜神绝非简单之辈
爹爹瞧着扑哧君远去的方向皱了皱眉,问道:觅儿如何结识了这油盐不浸的泼皮无赖?
我偏头努力回忆了一番,痛心疾首道:我第一回使召唤咒时不甚给唤来的。
爹爹略一点头,如此说来倒不奇,彦佑君本为十二生肖神之一,真身乃是水蛇,因犯了天条被贬下界后属我所司管,见水xing召唤咒必起响应。
我撼了憾,实在瞧不出扑哧君曾是天界列位甚尊的生肖神,不晓得彦佑君犯了什么天条?
爹爹素来不理尘俗世事,只道:此人素行不良,泰半与他风流成xing拈花惹糙有关,具体我并不清楚。觅儿将来少与他碰面才好。好了,莫说此人,趁着药温按时喝了才好。爹爹揭了壶盖,细心chuī了chuī滤去表面的药沫,这才递与我。
我接过爹爹手上的药汤捏了鼻子一饮而尽,爹爹笑着信手取了院内花叶上的一滴露水,幻露为糖,转眼便递了颗甘甜的冰糖到我口中,看着我眉目舒展方才安心,慈爱一笑,满目皆是光辉。
看着爹爹不染凡俗的神仙容貌上溢出这般神qíng,不免觉得心头罕有地一热,恍惚忆起凡人的两句诗:谁言寸糙心,报得三chūn晖。
然,我却忘了凡人还有一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扑哧君虽喜妄言,此番却算对了一桩事,我果然没能于三月初八嫁与夜神。
第五十三章
三月初三日,chūn回大地时。万物苏醒,翘首以盼的莫不是一场淋漓的chūn雨,然,今年却注定要失望了。
水神归去,何来雨露?
天帝有旨!一个趾高气昂的仙侍右手执一藏青色云纹圣谕,一路穿过院内院外哭得撕心裂肺此起彼伏的缟素众仙,左手拂尘一扫在厅首站定,锦觅仙子领旨!
我喏了一声,跪下身来听旨。
制曰:水神仙去形灭,天地色变为之怅然涕下,水神生平胸怀仁善,悲悯天下万物苍生,以毕生之灵力活人无数,特追封谥号德善仙尊。锦觅仙子水神所遗之独女,命陵前守孝三年,与夜神润玉之婚期顺延至三年孝期毕后。另,列锦觅仙子入仙般,继任水神之位,即日受封!谕毕!
锦觅领旨!我接过新鲜出炉的圣谕,足涌祥云,顶聚三花,终是名正言顺地做上了梦寐以求的神仙,可谓一偿夙愿。然,心间却无丁点曾经千百次憧憬过的欢欣雀跃,仅觉着胸口憋闷,沉得发慌。
一夜之间,我多了个水神爹爹。
一夜之间,爹爹形销灵灭、魂飞魄散。
恰似一帘四月的丝丝chūn雨,尚且来不及伸手触及便消散在了薄暮chūn光里,叫人不禁错愕疑心是否眼花错视。
我又恢复了孑孓孤身。
握了握手心的柳叶冰刃,寒气入骨,满庭满院的麻huáng素白撞满眼帘,皆是前来奔丧的仙家,我怔忡失神,启口喃喃:如果爹爹未将毕生半数灵力炼入冰刃予我护体,是不是就不会不敌毒手体力不济以致撑不住元灵魂飞魄散?早知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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