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沈彻和纪澄yù言又止,不过看向沈彻的眼神却也是带着瞪怒的。
纪澄虽然猜不出事qíng始末,但总归应该是和沈彻有关,而且还不好当着自己的面提,于是她笑了笑道:老祖宗,我摘了些蔬果回来,我去厨房看看给你添几道菜。
纪澄在老太太看不见的背后,用手掐了掐沈彻的后腰,然后转身出了门。
回到九里院时,榆钱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qíng告诉纪澄了,果不其然还真和沈彻有关。
沈荷这次之所以回京,就是因为她郎君宠妾灭妻,而这回翟瑜到京来沈家,也将那小妾带了来。
原来那翟瑜既舍不得同沈荷多年的夫妻qíng分,可也舍不得那貌美解语的小妾,便打着主意要让妻妾化gān戈为玉帛。那小妾却也知书达理,温顺可人,对沈荷这大妇也表现得十分敬让,而且她因为身份所限,绝对对纪澄的正妻之位没有任何威胁。
纪澄心想,这翟瑜可真是薄qíng,既然是来劝回沈荷的,居然还不忘带着小妾,竟妄想让沈家的长辈劝说沈荷,叫她容下娇妾。
本来男人纳妾却是不算什么事儿,做长辈的也万万没有教自己姑娘嫉妒不容人的。
huáng夫人不想cha手沈荷的事qíng,自然就只有老太太出面。
翟瑜将那小妾带了来,那小妾还在沈荷的门口跪了一日一夜,请求沈荷原谅,她只是心慕翟瑜不舍离去。
虽然有做戏的嫌疑,但好歹人家姿态是摆正了的,若是沈荷再执意要叫丈夫将那小妾发卖,多少有点儿不近人qíng。
而老太太是个明白人,若翟瑜真舍得那小妾,就该将人送走之后再来京城,可偏偏他却把人带了来,这就是说若是真要二选一,翟瑜却是宁愿舍了沈荷的。
老太太自然不愿意让沈荷和那小妾硬碰硬,毕竟女人总要老去的,而沈荷和翟瑜却还有几个孩子,到老了男人就知道还是自己的正妻好了。这几年就让她狐狸jīng得意好了。
可沈荷却死活不同意。
少奶奶,你知道那小妾是谁吗?榆钱儿一脸你肯定猜不到的模样看着纪澄。
纪澄道:是不是郎君以前的红米分知已?先才在芮英堂时纪澄听见沈荷故意说的那句话时就有些明白了,如今听榆钱儿这样一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而已,因为沈彻的过去实在太过丰富。
是当初江南楼的芮钰女史。榆钱儿道。
是她?纪澄对芮钰有点儿印象,因为她在京城的楼馆里十分出名,也算是半个大家了,后来也不知为了什么飘然南下,没想到居然辗转成了翟瑜的小妾,这可真是世事难料。
纪澄也是见过芮钰的,那年中秋,转月老庙周围的三生巷时,芮钰正是当初沈彻身边的人,沈彻还给她提东西哩。
其实纪澄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芮钰的印象那么深刻。
而芮英堂那边,纪澄一走,老太太对沈彻可就不客气了,都是你惹的祸,叫你去招惹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还得你二姐这样伤心。
沈彻笑道:你老人家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把我听得一头雾水。
沈荷用手绢拭了拭眼泪,老祖宗,不怪阿彻,都是翟瑜的错,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拉。我跟他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你也看见了,他实在欺人太甚。我要跟他和离。
沈荷这样一说倒是不打紧,可老太太却是往心里去了。她活了一辈子,如今年过花甲过几年就是古来稀的人了,一辈子名声都极好,哪知到了晚年,却先是遇见沈萃和离,再然后连沈荷都要和离,老太太实在有些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一下就病倒了。
为着这件事沈彻对沈荷十分生气,沈荷也是吓着了,若是她将老太太气坏了,整个沈家怕都饶不了她。
纪澄在芮英堂伺候了好几日,老太太的药都是她亲手煎的,服药也是她亲手喂,而她对老太太的心思多少也明白一点儿。
老祖宗,您就放宽些心吧。阿萃那件事,京师里的人都道是齐家的不对,即使和离了,咱们家也没有仗势欺人,只有说咱们家厚道的。三婶已经在给阿萃找新的人家了,来问的也有好几家呢。至于二姐,你也不用担心,她是个有成算的,也舍不得孩子,如今只是为了拿捏拿捏姐夫,你老人家千万别太往心里去。
老太太就着纪澄的手喝了药,苦笑地摇了摇头,我虽然也在乎名声,可更在乎的是阿荷、阿翠她们幸不幸福。她们日子过得不好,我心里也不好受。作为最疼爱晚辈的长辈,老太太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所以,咱们家的男子若非qíng有可原,我是绝不许他们纳妾的。你和阿彻好好过日子,我看他如今也收敛了许多了,如今我只盼着你们两个能好好儿的。
纪澄替老太太擦了擦嘴角的药渍,郎君待我极好,所谓làng子回头金不换,老祖宗不用担心我们。
你们若能再早些有个孩子就好了。老太太叹道。
改明儿就给你生个大胖曾孙子。沈彻不知何时从外头走了进来,站在纪澄身后朝老太太道。
纪澄服侍了老太太躺下睡觉,这才跟着沈彻回了九里院。
沈彻轻轻拥着纪澄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以后我好好奖励你。说完,沈彻就在纪澄的脸颊上偷了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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