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对着镜子正拿犀角梳梳发尾时,不知跑哪儿野去了的榆钱儿兴匆匆地就跑了进来,柳叶儿停下手里的梳子指着榆钱儿道:做什么去了?刚才想叫你找咱们开chūn制的乌发膏,到处都找不见人。
榆钱儿耸了耸肩嘻嘻笑道:刚才我同老祖宗屋里的娟儿、缎儿玩儿去了。
纪澄闻言看了一眼榆钱儿,这丫头虽然贪玩爱耍,但是她玩儿的对象可都是挑人的,小小年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鬼心眼儿多了。
姑娘,你猜苏姑娘今儿gān什么去了?榆钱儿凑上前来道。
柳叶儿不解榆钱儿怎么好端端地提苏筠,纪澄那玲珑心肝一转,心里就有了眉目,她可是跟着老祖宗出门去了?
简直什么都瞒不过姑娘。榆钱儿觉得纪澄一点儿都不好玩,每回都能猜中她出的题。她跟着苏老夫人和老祖宗去了济世庵。
济世庵的庵主静语师太是老祖宗的至jiāo好友。说起来这位静语师太也是了不得,她从小就投在悟世老师太门下修行,后来悟世师太驾鹤西去,她发下宏愿要替悟世师太塑像,从此东行西行各八千里,化缘凑足了银子最后在京师建了济世庵。
沈府的老祖宗每个月总会去济世庵上柱香,捐点儿香油钱,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静语师太喜静,所以沈老太太每回都是独自去的,很少带小辈。
给筠姐姐相看的是哪家的公子?纪澄出声问道。
第33章想太多
榆钱儿跺跺脚,跟她家姑娘说话,一点儿关子都卖不了,早就被看穿了,真是太没有意思了,不过她还是得继续说,听缎儿说是huáng御史家的大公子,不过这个消息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呢,我也是把缎儿哄得高兴了她说漏嘴才知道的,她也是无意间听到的。
纪澄对huáng御史家的那位夫人有点儿印象,端午节时见过,想必她就是那时候看中苏筠的。
榆钱儿狡黠地一笑,又接着道:不过姑娘还是有没猜到的。
瞧着榆钱儿那一副我总算考着你的得意模样,纪澄不由莞尔,考着我了你就这么高兴?
榆钱儿道:自然高兴。姑娘就是太厉害了,所以能考着你我当然高兴。
我很厉害么?纪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依她观察,男人可没几个是喜欢厉害女人的。就拿她大哥纪渊来说,说亲时明明还有个更好的姑娘,纪澄觉得那位方姑娘明艳大方,比现在的嫂嫂各方面都qiáng,偏偏相看时纪渊就指了现在这位各方面都不突出的嫂嫂。
榆钱儿年纪小,还不懂这里面的道道,所以没察觉纪澄的心思,她又继续显摆自己听来的消息道:听缎儿说,这几日来找苏老夫人的太太可不少,都是相中了的苏姑娘的,不过苏老妇人只带着苏姑娘去给huáng御史夫人相看了。
缎儿一个小丫头能听见这些?你当老太太的屋子到处都漏风么?纪澄嗔了榆钱儿一眼,这丫头真是脑子也不过一下,听见风就把雨chuī回来了。
姑娘有所不知,缎儿的娘前不久使钱走了老太太屋里云锦姑娘的路子,如今在云锦姑娘身边服侍,她也是从云锦姑娘哪里听来的一星半点,再加上看见老太太院子里这几天多了许多访客才发现的。榆钱儿赶紧解释道。
纪澄闻言一笑,转头对着柳叶儿道:平日里我还当榆钱儿没长大,倒是我看走了眼,这丫头如今办事儿越发牢靠了。
榆钱儿得了纪澄的赞赏,下巴都快指向天了,这人一得意,就容易说错话,苏姑娘端午节出去了一天,就有那么多太太相中她,姑娘也莫要着急,总有那慧眼识英雄的。
纪澄闻言默然,红米分不比英雄,英雄可以不问出处,世家娶儿媳却是只看出身和教养的。若在平时纪澄的感触也不会这么大,可是将她自己和苏筠这么一比,落差就太大了。
纪澄自然各方面都不比苏筠差,可是在京城这些闺秀贵妇的圈子里所受的待遇可那就千差万别了。
纪澄心中升起一股烦躁,放下手里的梳子道:我去舞一会儿剑,你们给我备好水,我回来洗沐。
如今纪澄在磬园里和沈芫、沈萃同一个院子而居,与以往住在纪兰的小跨院里不同,所以她无法在院子里舞剑,只能背着剑去园子里隐蔽之处。
可是偌大个园子处处皆景,要说隐蔽之处还真没有几个,纪澄曾经溜达过一圈,挑来选去就只有沈彻住的九里院脚下那片竹林还算隐秘,平日里去那儿的人也少。
那竹林深幽,小径不过人宽,晚上瞧不清内里,听见竹叶在晚风中簌簌作响,真有些怕人,榆钱儿跟在纪澄身后有些害怕地道:姑娘,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里面万一
有蛇?有鬼?榆钱儿都不敢把这些东西的名字说出来。
可纪澄的心里却烧着一把火,必须发泄发泄,她转过身用刻意柔和的声音道: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舞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就叫你,你也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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