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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今日的纪家,断然不会让那种女人进门的,可当时纪家的生意还不过刚刚起步,她哥哥又喜欢得紧,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父母大人拗不过他,就只能娶了那么个东西。

如今纪澄继承了她娘的那管声音,粘糯得就跟沾了蜂糖似的,也不知道是想招惹谁。

纪澄敏锐地察觉到了纪兰的不喜,其实三年前她就有感觉了,当时她爹爹本有将她留在京里的打算,在沈府里教养一段时间,回到晋地时说亲也能被人高看几眼,但纪兰没接那个茬儿,纪澄年少心高气傲,自然也不愿意勉qiáng留下。

只可惜世事弄人,心再高也硬不过命。

纪兰撇开纪澄,又同纪渊亲热地说了半晌话,让小丫头领他去了外院收拾好的厢房住下,等他姑父回来再让他去拜见。

留下来的纪澄则默默地跟着纪兰进了东次间纪兰日常起居的地方,这里朴素得像个守寡数十年的寡妇的屋子一般。

纪澄知道纪兰的心事,那就是不愿意别人想起她是商家女出身,所以处处务求俭朴,绝不能让人将她和bào发户联系在一块儿。

只是未免过犹不及,纪澄暗自摇头。

纪兰在南窗榻上坐下,纪澄自然不敢坐在她对面,便择了纪兰下首那一溜玫瑰椅的第一张坐了。

纪兰斜靠在引枕上,颇为放松,可以说她是拿纪澄当自家人看待,但也可以说她是没将纪澄放在心上,连基本的礼遇也欠奉。

哎,这几日为了筹备老太太的大寿,忙得人仰马翻的,我这肩颈上的老毛病又犯了。纪兰抬手揉了揉肩膀道。

纪澄站起身走到纪兰身侧,我给姑母揉一揉吧。

瞧你手腕跟细柳似的,可有力气?纪兰笑道。

姑母试了便知。纪澄也微笑道,手上加了力气,给纪兰揉捏肩颈。

纪兰舒服地眯上眼睛,不错,想不到阿澄你还有这一手,倒是个会伺候人的。

连旁边伺候纪兰的丫头听了都有些诧异,但纪澄这位表小姐不仅脸色没变,连手上的动作也一般的行云流水,纪兰微微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心道这姑娘好不得了,小小年纪城府就如此深了。换别的小姑娘,被人当成个小丫头般侮rǔ,只怕早就翻脸了。

其实也不是纪澄的修养到位,只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而已。

弱者连表达qíng绪的资格都没有。

纪澄安慰自己,转念想想,她就当是孝敬自己姑母,倒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良久后纪澄的额头上已经累得开始冒汗,纪兰才再次开口,你爹爹信中说让我帮你在京城留意一门亲事。

纪澄即使是城府再深,可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姑娘,被纪兰当着面儿地说起亲事,还是红了脸。

你们呀是只看得到我风光的一面,其实哪里知道我们这样人家出身的媳妇,在府里有多难做。纪兰叹息一声,我这些年做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不对,日子跟熬油似的,当初没分家那会儿更难,连着掉了两个孩子。

姑母是一心为了阿澄好,阿澄都知道。纪澄松开手,提了裙摆走到纪兰跟前跪下,拉着纪兰的手道:姑姑,不是阿澄心大,爱慕虚荣,两年前的事qíng姑姑也都知道,那祝吉军仗着有做县令的女婿,四十岁的半截子老头了想要qiáng纳我做妾。

说到这儿时,纪澄闭了闭眼睛,过往的羞rǔ到如今她都记忆犹新,眼里也蓄了泪花,二哥为了我的名声跟他们家理论,被打得遍体鳞伤,如今身子都还没大好,却还被反诬纵仆行凶,下了大狱,若非姑姑和姑父鼎力相助,二哥只怕早就不在了,连纪家恐怕也不能苟存。

纪澄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落,阿澄不想再因为这张脸为爹娘带来不幸,既然是上天所赐,爹娘所生也不敢随意毁去,徒令亲痛仇快,如今阿澄只是想报答爹娘这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

纪澄的眼睛又大又亮,不哭时已经是波光潋滟、蕴水涵清,哭起来更是仿佛牡丹含悲、梨花带雨,雾朦朦地让人心生怜惜,且她一管水泠泠仿佛chūn日枝头畏雪的迎chūn花般娇弱的声音,叫人听了心肠就软了一大半。

纪兰一时拿不准这位侄女儿是真心只为报爹娘养育之恩,还是在骗自己。试问哪个姑娘不想高嫁名门勋贵?

纪兰脸色柔和了一半,你先起来说话。她身边的丫头早已伶俐地上前掺扶了纪澄起来。

纪澄用手绢搵了搵泪,一举一动都尽妍极丽,看得旁边伺候的丫头都痴了眼、愣了神。

纪兰等纪澄的qíng绪平复后才继续开口,两年前的事qíng我知道,若是你安分守己,又岂会惹来那些麻烦?

纪澄的眼皮垂了垂,搭在膝上的手握紧了拳头,睁大眼睛看向纪兰,姑姑,当日是花朝节,我头上还带着帷帽,那祝吉军连我的脸都没见过便要qiáng纳,为的是不忿纪家抢走了他的生意。

说到这儿,纪澄顿了顿,指甲已经掐入了掌心,那祝吉军yùqiáng纳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在晋城他不知道已经糟蹋了多少幼女。纪澄有一个儿时好友,就是落入了祝吉军的手里,最后据说死得惨不忍睹。她虽未亲眼目睹,但有那好事者说将出来,加上自己的想象,反而将纪澄更加吓得夜不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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