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今天程拙砚穿得还算普通,不至于太一本正经,谢情就带他往附近一个本地白领常去的火锅店里去。
因为天气冷下来了,火锅店里就显得热气腾腾的热闹,仿佛人间所有的烟火气都被笼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两人落了座,谢情就问程拙砚:“你吃得了辣么?我记得跟你一起吃饭,没见你吃过什么辣的东西。”
程拙砚也不确定,他的生活从来忙碌,出门吃饭多是要谈事情,鲜少有这样悠哉游哉吃火锅的时候,愣了一下才问:“这里吃的辣,是有多辣?”
他这个样子实在有点儿蠢,谢情就笑了一下,“算了,别吃辣了,不想回头还送你上医院。你有什么爱吃的?”
程拙砚的确没吃过这样接地气的饭,莫名其妙地坐着,想了想:“你点吧,别弄得太古怪了就行。昨天晚饭,上了一道鸭舌,简直…”他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你还是点几个正常的东西吧。”
“行。”谢情就拿起菜单来,没一会儿熟门熟路的点了菜,“我记得你爱吃鱼,点了黑鱼片和鱼滑,其他的反正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放着我吃。”
不知道是店里人太多,还是室温太高,程拙砚永远苍白的脸上竟然起了点血色,西装也穿不住了,脱下来放在一边,又挽起衬衫袖子来。谢情这才看见他手腕上竟然有两个红点。
她脸色一变,程拙砚就看出来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手腕,笑道:“你认出来了?”
谢情瞪着眼没说话,觉得自己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程拙砚就接着说:“你走了这么久,我一个人在海德堡很是寂寞,时常想起你,可你偏偏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只有手腕上这两个疤痕是你留给我的,我索性叫人纹在身上,时不时看一看,就像你还没有离开我一样。”
谢情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着实有点儿被吓住了,不敢接话,正好服务生走过来,替他们打了火,又架上了锅,一时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另外有个小妹也推了小车来,一样样把菜替他们放在桌子边上的小架子上。
程拙砚看见一碟菜,脸就绿一分,硬是忍耐到服务生忙完走了,才前倾了上身,压着声音说:“你这点的是什么?!”
“火锅就要吃这些啊,这个是鸭血,这个是脑花儿,还有黄喉,牛百叶你总见过吧?就是牛的胃。你可以不吃的,我爱吃这些。”谢情说着拿起鱼片和蔬菜放在最上头,“这个总可以吃的吧?”
程拙砚铁青着脸,“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
“你往常还总说我像吸血鬼,你看看你点的是什么?又是血,又是脑子。我和你谁才是吸血鬼?”
谢情本来看见他心情就不太好,也不理会他,自顾自涮了一个脑花,故意当着他的面塞进嘴里,观赏他难得一见的崩溃脸色。
程拙砚眯着眼睛,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来。
谢情刚才被他手腕上的纹身吓住了,也不敢太刺激他,想了想,说:“程拙砚,你看咱们周围的人吃的火锅,”说着用眼神示意他去看旁边的人。
那桌吃的是鸳鸯锅,外头一圈都是辣的,只里头圆心的位置是个小白锅。
谢情接着又说:“你这趟回国来发现了没有,走哪儿大家都爱吃辣的对不对?打开菜单一看,好多都是辣的菜。可偏偏我就不能吃辣,跟朋友出去吃饭,大家稀里哗啦点一堆,最后我只能点个番茄炒蛋或者香菇菜心什么的。说起来好像有点儿落伍,但是我不能吃辣就是不能吃辣,所以我从来也不会为了合群硬是吃辣菜。我就吃我的番茄炒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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