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说了半天无关紧要的话。
程拙砚握着手机,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他们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话,竟然是互相都看不见对方的时候。他们有无数次的裸裎相对,肌肤相亲,身体曾经那样紧密的贴合,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没有爱恨的交流过,像是纯粹的两个灵魂的对谈。
没有处心积虑的防备,一个想握紧,一个想逃离。
他很想问一问谢情这是为什么,可是办公室的门敲响了,是秘书来催他。
他最后看了一眼夜空,说:“小情,我陷在无尽的泥沼里,你就是我黑夜中唯一的光。”
电话那一端是轻浅的呼吸声,没有挂断,也没有说话。
这一次,门开了,许丞直接进来了,“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程拙砚叹了口气,按掉了电话,直到挂断的那一刻,电话里还是只有呼吸声。
*
不知道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程拙砚竟然一直没有回来。
然而夏希怡竟然也一直没有消息。
抢来的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谢情不死心,把手机卡抠了出来,藏在补妆的粉盒里。
她其实很想趁着这段时间仔细策划怎么离开,可是她发现Wundt教授说对了,她还真的做不到。
地下室的阴影犹在,她每计划一步,脑海里都会自动涌上恐怖的回忆,打断一切思路,严重影响她的判断力。
这种时候她就很庆幸至少自己有一份工作,她需要在程拙砚的控制下保持精神上的一点独立,保持她能够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的假象,保持她的一点爱好和追求。可以说这份工作,是她生活里唯一的轻松和期待。
难道她真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一辈子吗?
下午的预约被取消了一个,谢情坐在办公室里,大雨敲打着窗户,发出单调的啪啪声。她正望着雨幕发呆,前台打来电话,说是何牧云要晚一刻钟才能来,问她要不要等,她才想起今天最后一个病人是何牧云。她当然可以推了说请他另外再约,可是何牧云身为一个中国人,平时比德国人还准时得令人发指,今天居然会迟到,这就很不寻常了。
“没事,我等他吧,反正下班我也没什么事情。”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何牧云到底想做什么。
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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