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轻声问,伸手去抚他波折的眉。浓浓的眉和柔和的眼,就象激流江河中的磐石,坚韧而宽厚。
你哭了他小声地说,今晚的月光似乎特别的明亮,连黑夜都掩盖不住彼此的心慌,连城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果然濡湿一片。
你梦里一直哭
墨蛟的声音压抑而低沉,夹杂丝丝伤痛和悔恨。连城牵起嘴角对他微笑,倾身将他抱住,□的肌肤紧紧贴合在一起,墨蛟的冰凉和自己的温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墨蛟,我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很久了
连城闭起双眼,一行清泪又滑了下来,墨蛟犹豫着将她抱紧,感受着指尖的热度,身体的兴奋使他有些烦躁起来。
连城,你是不是后悔了?
声音变得沙哑,墨蛟的手在她光luǒ的背部来回的滑动,连城抽泣着摇头,墨蛟长叹一声,喃喃道:那跟我走吧,我们回南阳!
连城的哭声渐止,半晌没有回话,墨蛟的心又凉了下来,刚想问便听她幽幽地说道:墨蛟,我还要找一个人,等找到了,我们一起回南阳!
墨蛟心中疑惑不解地问:找谁?
连城抬起头,静静地看他,叹息似的说道:我的孩子
清晨,连城起身时墨蛟还在睡,出了门却看见坐在晨雾中的满目困色的那辛。
你一夜没睡?连城惊叫起来,走到他的身边。那辛笑了笑,起身低着头往屋里走,擦过连城身边时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连城一惊,抬头看他,那辛只是背对着她并没有转身,粗糙的手紧紧拉住她的,热力绵绵的从掌心透出。
连城,你选择好了吗?他转过头,眼睛里满是温厚和悲伤。
连城被他看的心口酸涩,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一定要幸福!他笑了起来,用力握了一下连城的手,然后松开,默默向竹屋走去。
手心的热度消失,连城突然有了失落的感觉,当他握着她的时候,觉得寂静踏实。虽然不爱他,但是这种尘埃落定的踏实却是风佑和墨蛟都不曾给过的。
连城和墨蛟顺着雾江一直往东走,因为那辛的坚持,最后上路的也只有他们,两人一路沉默着行到huáng昏,落日西沉,墨蛟将连城拥入怀中,随着颠簸的马身,让自己的唇一下下碰触她细致的脸。连城眯起双目倚进他的怀中,手顺着他宽大的手背慢慢向前延伸,cha入指尖与他相握,墨蛟的手也慢慢收紧,手指间的疼痛让连城的心也渐渐清明起来。
我们不该往东,你哥哥既然带走了孩子,如今他在西泽,我们该往西才对!
沉默了一日,墨蛟最终说出心中的犹豫,连城明白他内心的挣扎,他与连惑之间的仇恨不会因为她而变得淡薄,墨蛟的沉默是在思量,思量见到连惑时自己会变得怎样,思量连惑会不会允许他带走连城,甚至思量,看见那个和风佑一样有着蓝色瞳孔的孩子,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对于墨蛟连城看的太透,他每一个眼神都让她了然,这样一个纯白的男子不适合乱世的纷争,其实他与她之间,唯有他才是更需要呵护的,他太敏感,敏感到脆弱,敏感到退缩,于是在他犹豫间,连城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们顺着梦走,我的梦里,有海,有荼蘼花,离忧站在海边等我,不会错
然后呢?墨蛟轻声问,如果找到以后,我们要不要去一趟西泽?
连城的心一直一直往下坠,没有说话,她紧紧闭上了双眼,心像被南方cháo湿的雨打过一遍又一遍,疼痛透过表面的坚忍渗得很深很深。
墨蛟,我不见他,我没脸见他
一夜过后,东方已露鱼肚白,朝雾之中,两人置身一处荒山深谷,一道曲折通向地底的裂fèng之下,山间溪水渗透汇聚於此,在地底形成一个池子。墨蛟有些雀跃,行走了一夜,都没有遇到适合休憩的地方。扶着连城下马,两人走到池边刚想喝水,忽听一声清脆的嗓音自上而来。
不要喝!
连城抬头,逆着阳光,看见一个男孩儿立在高高的岩石上,看不清脸,只按身型估摸也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却背着一个同他身高一般的竹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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