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宫里好不好玩?你不知道那天你走了我有多担心!
连城浅笑,重温素颜的活泼,多日来心里的隐晦也仿佛一扫而散了。
姐姐,也带我进宫看看嘛!我素颜正说着忽而身子一软,连城大惊,用手托着她后背喊着她的名字。
她没事,只是药效到了!
从里厅走来的紫烟一身简装,一改平日的娇媚,倒平添了几分英气。
墨蛟在哪儿?
随我来!
带着连城在府内转了几个圈,转的连城有些懵了,才找到一个破旧的小门,紫烟拿出一套平民衣衫吩咐她换上。
你是谁?为何对墨府如此熟悉?
连城不敢大意,但心中也有了一些答案。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你可还记得婉娴楼?
你是那个花魁?
连城惊呼,眼睛又将紫烟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来墨蛟很信任你!
有了这一层关系,连城似乎放下了戒心,墨蛟的风流韵事她是知道的,并不会去介意,只觉得这样的墨蛟有了人qíng味,自己的愧疚也减轻了点。
怎么说?紫烟反问。
不然他不会将珠子给你!
连城抿嘴一笑,紫烟却是一愣,随即有些落寞的转身。
走吧!她说,门外停了辆寻常的板车,紫烟拉着连城坐了上去,拉车的汉子回头嘿嘿一笑,向前飞奔起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简陋的板车不是如预料般的驶向荒郊,而是钻入了密集的人群之中,连城惊讶的抬头,灰色的天空浮现出厚厚的积雨云,不肖片刻便下起雨来。
紫烟细心地帮她将头巾盖好,混乱的街道,淅淅沥沥的雨,连城看着那些在雨中奔跑的人,仿佛依旧身在梦境。这一生太过奢华,甚少体味这平凡的生活,如今坐在这平板车上,放松的心qíng反倒不真实起来。
车子在浮桥边停下,湖泊里停着许多华丽的画舫,入夜后,这里是男人的天堂,软玉温香的荒唐一梦。
天上的太阳昏昏的,被厚厚的云层遮挡起来,带着些yīn郁,风,是低低的,chuī过糙丛,有些呜咽如泣。连城皱了皱眉,身子被猛地一撞。一个男人擦着头上的雨珠和他的女人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唤在孩子回家。
一时间连城心生羡慕,只是那样的qíng景似乎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边走!
紫烟拉着连城上了一叶小舟,在画舫间穿行,那翠绿的岸越来越远,连城突然有些慌张起来。
为何要这么隐蔽?这不像墨蛟的作风。
紫烟回身一笑,那笑容里有太多的意味,可连城只能读懂轻微的不屑。她下意识的后退,脚跟踏到船沿,看着眼前碧蓝的湖水,内心却又在犹豫着。
紫烟眼尖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力道之大,让连城整个人都跌入她的怀中。
对不起,不是我要骗你,我只是受命于人!
闻着她身上淡淡茉莉的清香,紫烟沉闷的话语在连城头顶幽幽响起。
谁要见我?她问。
一个曾经为你抛弃过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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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雨夜呢喃画舫缠绵
这个季节早已过了蛙鸣蝉唱的时光,风chuī过,夹着些cháo湿的味道,就这么扑面而来,卷过衣角的折痕。连城在黑夜中坐起,船舱外是不知亡国恨的商女传唱,夹杂着觥筹jiāo错的嬉笑声,在这个夜的水波中dàng漾。
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连城懊恼的走出船舱,甲板上风不甚轻柔的刮过脸庞,带来冷冽的痛感,连城在船舷上坐了下来,夜,浓的化不开的黑,那些画舫太远,灯光早已依稀不可见,只残留断断续续的余音。连城向着记忆中的岸边望去,那里的绿树花红在浓黑中根本辨不清模样,只感觉它们同她一样,在冷风中悲qíng的挣扎。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雨,雨落在水面上,仿佛敲疼了沉睡的灵魂,瑟瑟低泣的疼痛向岸边蔓延。
佑
连城低喃,雨顺着发梢往下流,打疼了她的眼睛,连城闭上眼,四周是岑寂的黑色,包围着她,一点一点的往下坠。
远处响起水浆的声响,她抬头,一艘渔船在不远处亮着微弱的光,那光越来越近,冲破了黑暗,连城忽的被泪蒙湿了双眼,那既期待又抗拒的qíng绪仿佛要将自己撕裂了一般。
透过迷雾般夜色,隐约蒙胧,连城看到一个身影立在船头,风雨中,他撑了一把油纸伞,伞沿低低地盖过面容,连城想喊他的名字,可话卡在喉咙口,不知为何,这个位置,这个角度都太过熟悉,仿佛在梦中演习过千遍万遍。连城分不清脸上的泪是喜是悲,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夜,这样经过jīng心策划而相见的瞬间,已不用去计较什么。
船身靠近,听得见两船相擦沉闷的声响,头顶的雨丝消失,连城恍惚地扬起面容,入目的是灯光下根根毕露的伞骨,风佑的目光温润柔和,不似记忆中的轻浮与bào戾,连城的泪依旧止不住的流,湿透了衣衫,看着风佑的手停留在发边,又柔和的轻轻落在她肩头,他随之缓缓半蹲,这一刻的姿态在连城的眼眶中停格,惹得她浑身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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