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恒迈着碎步,小媳妇一样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
小径上,原本跟在莫霜后面的两个宫娥望着几人远去,谈论起来。
翠馨,咱们要不要跟上去服侍?
你傻了啊,殿下对这北秦公主上心着呢,要不哪能眼巴巴的自己送到华来阁去,咱们当然不能跟着,你看那个北秦的大块头,就不会揣摩上心,迟早被他们的公主教训!
噢,你说的对,你说咱们大靖这么多贤惠端庄的大家小姐,殿下怎么偏偏看上北秦的蛮公主了?
谁叫人家是公主啊!哎,以前咱们大靖还有个帝家小姐,现在帝小姐成了靖安侯君,怕是不可能成为太子妃
两人说着回转身,朝小径外走去,却猛不丁瞧见不远处的身影,骇得脸色苍白,慌忙跪倒在地。
奴婢见过候君。
奴婢见过候君。
帝梓元一身绯红曲裾,不知从何时开始,立在小径外的桃树后,神qíng淡漠,眸色深沉。苑书站在她身后,眼扫过地上的宫娥,眉头皱起,望着帝梓元的眼底微有担忧。
起来吧。帝梓元淡淡一句,抬步走过小径,朝宫外的方向行去。苑书急忙跟上。
地上跪着的宫娥待她走了,才忐忑不安地站起来,低头匆匆出了御花园。
这般喜怒不动于声色的靖安侯君,着实太可怕了。
不远处的沅水阁上,帝承恩立在二楼窗前,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
她早就猜到帝梓元和太子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皇家背着帝家满门血仇,帝梓元和太子怎么可能毫无芥蒂的如当初一般相处。被嘉宁帝忌惮,被太子疏远,她就是要等着看,帝梓元在把她害到这个地步后,自己能落个什么下场!
她关上窗户,心qíng甚好地整理了衣饰,朝上书房而去。如今她每过十日入一次宫禀告东宫动向,为了得到嘉宁帝庇佑,这桩事倒是不能省。
傍晚,赵福将帝承恩送走,重回上书房,见嘉宁帝神qíng和缓,颇为惊讶,转念一想心里明了,看来御花园的消息陛下也知道了。
也是,如今太子殿下只要不把帝家的闺女放在心上,哪怕是看上了哪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子,陛下想必也是高兴的。
陛下,看来北秦的莫霜公主对了殿下的脾xing。
嘉宁帝颔首,颇为感慨,想不到当初母后的一步棋,到如今竟会有这般效果。
太后?赵福一愣,陛下是说北秦的国书是
当时朕yù将帝承恩赐给太子为妃,太后秘密遣人去了北秦,和北秦王定了莫霜与太子的婚事。朕知道此事时正是帝梓元的身份被掀开的时候,便没有阻止,任由此事如太后计划的一般继续进行。
太后娘娘高瞻远瞩,如此一来,就算靖安侯君是太子殿下中意的人,怕是殿下也不能驳了北秦国书,让两国陷入jiāo战之险中。更何况那莫霜公主xing子豪迈,出身高贵,如今也得了殿下青睐,老奴恭喜陛下了。
嘉宁帝案首,忽而神qíng一冷,就算是娶北秦公主,也比他心心念念着帝梓元要好。他顿了顿,今日大理寺里头有什么进展?
赵福恭声回:陛下放心,秦家的案子已经过去这么些年,凭相爷的手段,理应全都拂gān净了。
嘉宁帝冷哼一声,若不是帝家在晋南的雄兵虎视眈眈,这件事又有帝家介入其中,朕不想遂了帝梓元的意,否则朕必不留他这颗毒瘤,祸害朕大靖朝堂!
赵福见嘉宁帝面容森冷,心底一怵,想到另一事,还是忍不住问:陛下,再过几日东骞的使者就要到了,您是打算把太子殿下的婚事和安宁公主的婚事一起定下?
以安宁公主的才gān,若是嫁到东骞,实在太可惜了。
嘉宁帝顿了顿,罕见的沉默了片刻,摇头,朕不会将安宁远嫁东骞,安宁是朕的长女,兵法韬略不逊于任何男儿,他们区区一个皇子,也敢肖想!
陛下的意思是
大靖适婚的公主又不止安宁一个,等定了太子和莫霜的婚事,大靖和北秦成了盟友,朕许他东骞另一个公主,他们若是不愿,难道还敢同时和两国开战不成!
嘉宁帝神qíng张狂,赵福连连称是,也舒了口气,退至一旁不提。
不过半日时间,太子在御花园中遇上北秦公主,并亲自扶她至华来阁休憩的消息被传得漫天飞舞、绘声绘色,百姓除了叹这北秦公主好运道得了储君之心外,便是感慨他们的靖安侯君怕是真的和太子殿下缘深分浅了。
幼时得太祖赐婚,佳话传天下,到如今一君一臣的结局,让人平白唏嘘不已。
眼见着又过了几天,秦家的案子还是没有进展,离嘉宁帝定下的十日之期只剩四日。
温朔每日在书库和大理寺两边跑,越来越沉默,差点急白了少年头。韩烨瞧在眼底,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此事已过将近十年,所有证据都被湮灭。更何况他是储君,姜瑜乃一朝宰辅,哪怕再怀疑,他也不能领着侍卫将姜家的府邸全给掘开,去寻那十万huáng金的下落。
倒数第四日晚,韩烨正要就寝,内殿外响起小太监支支吾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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