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偏偏是我们从来都无法选择的。
任安乐萧索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安宁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泪如雨下。
任安乐没有回府,她径直一人去了东宫,没有走近,只是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望着宫门的方向。
这个时辰还不是很晚,街头不时会有行人走过,但无人发现她,任安乐整个人融进了夜色里。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总觉得,应该来看看。
她站了很久,才看到从街道另一头缓缓而来的仪仗队。
太子御撵停在东宫前,韩烨一身深黑冠服,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翩翩风流的浊世公子模样。东宫的总管迎上前,引着韩烨朝里走。任安乐凝视着他,一动不动,眼底平和得没有半点qíng绪。
突然,跨过宫门的人停了下来,像是有所感应般,转身朝任安乐的方向望来。但是他所望的地方乌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殿下,可是要遣人去看看?总管循着太子的目光看了看,小声询问。
不必了。韩烨摇头,掩下眼底的波动,转身朝宫门内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半个时辰后,任安乐从树后走出,敲了敲有些僵硬的腿,朝任府的方向而去。
慈安殿,太后选完了明日寿宴穿戴的冠服,靠在躺椅上休憩。
贴身嬷嬷见太后jīng神头尚好,笑着道:听宫外传来话,说是为了娘娘的寿辰,很多百姓都上了涪陵山上的寺庙为娘娘祈福。
哦?有这等事?太后面上的神qíng很是满意。
那是自然,娘娘福泽天下,百姓感恩着您呢。
太后笑了起来,就你会说话。
两人谈笑间,宫娥将这两日品阶高的命妇送来的寿礼搬进了内室,嬷嬷惯会琢磨上心,道:娘娘,我让她们把礼物拿进来给您瞧瞧。
太后点头,不经意瞥到任安乐送来的木盒可怜巴巴压在最底下,指了指,把任安乐抄的经书拿来看看,都说她写的字比幼童都不如,让哀家好好瞅瞅。
是,太后。见太后有了兴致,嬷嬷也高兴,亲自去取任安乐送来的木盒。
这也是京城里的百姓传着说的,好像还没人瞧见过任将军的字到底好不好呢?
嬷嬷拿了木盒,双手递到太后面前,面对太后替她打开。
太后噙着笑,俯身一看,几乎是立时间,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眼底戾气横生,一把将木盒扫落在地,神qíngyīn沉难辨。
砰地一声巨响,骇得内殿的宫娥魂飞魄散,嬷嬷见太后浑身颤抖,满脸诧异,不经意朝地上散开的书页瞥了一眼,吓得跪倒在地。
冷风chuī进殿,书页被chuī得沙沙作响。
上面的字飒慡不羁,颇有气韵,像是武将能写出来的。
可那内容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任谁都能瞧出来,这佛经,是超度亡魂,消弭自身罪孽的往生咒。
这个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即将大寿的太后面前!
我的老天啊!任将军是疯魔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随心和麦琪的口香糖两位姑娘扔的地雷。
任安乐没疯,我疯了啊。。。。
求各位姑娘留爪支持。
最高兴的事就是又把你们卡住了,嘿嘿。。
☆、91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嘉宁十七年真的不是一个好年头,但这一年的重要亦无人能够否认。.无论是科举舞弊,抑或江南水灾,都清了朝廷污垢,一扫浊气。如今只剩帝家军之事悬而未决,是以这次太后的寿宴便格外引人瞩目,嘉宁帝甚至将宴席定在了只有年节祭拜时才开启的仁德殿外。
不同以往,这次寿宴的特殊意义使得宾客的身份更加矜贵和重要。各王公贵族,宗室皇亲,朝廷大员,身着朝服,皆携嫡妻前往。重阳门外的官家马车自清早起就堵了半条街道,仁德殿外的宴席更是望不到头,比新年之时嘉宁帝宴赏百官的场面更加盛大热闹。
头一晚下了大雪,整个皇宫银装素裹白雪茫茫,一清早儿,太监们就把仁德殿外的空地打扫得gāngān净净,彩灯高挂,一片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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