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家的太子要走了?
吉利一怔,猛地抬首,露出一抹警觉。
洛铭西面容淡淡,嗤笑一声,韩烨大张旗鼓地出入皇宫,又常住施府,你和施诤言瞒几日还可以,这么长的日子,我若连他回京都觉察不到,还怎么统御帝家在京城的暗势力?
公子吉利神qíng讪讪,有些尴尬。洛铭西对摄政王的qíng谊摄政王察觉不出,这两年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帮着自家旧主挖墙脚,实在有些对不住面前这个日日相陪相护在摄政王身边的人。
好了。洛铭西摆摆手,微一沉默才道:是不是梓元没能留住他?
梓元醒来后虽行迹隐蔽,但每日去施府的事瞒不过洛铭西,早在数日前他便知道韩烨活着回来了。
吉利颔首,殿下后日就走,侯君她怕是不能接受,从帅府出来后就不见人影了,公子,您也知道当年在云景山上要不是世子爷拦着,侯君早就奴才是担心
洛铭西眉宇一冷,朝吉利看去,担心什么?担心她再跳一次崖?荒唐,你主子身上有什么担子她心里头明白,不需要你来置喙!
洛铭西素来xing子温和,极少发怒,吉利明白自己刚才这话犯了他的忌讳,一时也是后悔,忙弯腰行礼,公子息怒,奴才关心则乱,说错了话,公子不要往心里去,只是侯君她昨儿个一宿没睡,奴才怕她身子扛不住
洛铭西眉头微皱,知道了,你先回宫,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是,公子。知道洛铭西素来对待摄政王有办法,吉利得了他的允诺,稍稍安心,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待吉利离去,洛铭西揉了揉眉角,面上现出几许疲惫,神qíng有几分出神。
这几日他避不出府,原也是因为韩烨归来。
他想过一万种将来会如何,但全然未想到韩烨还活在世上。
哪怕韩烨功力全无,目不能视,但只要韩烨还活着
洛铭西长长叹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自嘲。
公子。低唤声响起,一素衣丫鬟提着玲珑盒进来,她小心打量了洛铭西的表qíng才道:方云斋送来的折云糕,这是您半个月前定的。
这丫鬟正是心雨,当年洛铭西送进泰山陪在帝承恩身边的丫头。心雨颇善医理,且xing子温和严谨,洛铭西感念她多年被束在帝承恩身边的不易,召她回来后就一直放在身边。
洛铭西抬眼朝心雨手中的玲珑盒看去,沉默半晌,他猛地一下从木椅上立起来,身上披着的薄裘落在地上。
公子?心雨愣住,惊呼一声。
或许洛铭西喃喃道:或许她不再执着了呢?这么些年过去,或许她改变心意了呢不试一试我怎么甘心,备马!
洛铭西扬声朝外吩咐,接过心雨手中的玲珑盒就朝外走。
公子,您要去哪?心雨忙不迭地拾起地上的薄裘,追着洛铭西朝外跑,一脸担心。
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三年前重新修葺,但后院老书房等一应地方帝梓元一直只遣人打扫,未曾翻新。这里平时除了帝梓元和帝烬言,少有人来,仍是十多年前的模样,留着斑驳老旧的痕迹。
洛铭西提着折云糕走进后院的时候,远远看见帝梓元正抱着膝盖坐在归元阁下的石阶上发呆。
她脸色苍白,透着一抹倦意。
洛铭西紧了紧手中的玲珑盒,轻轻吐了口气,难得有些紧张。
他走上前,还未开口,帝梓元已经朝他看来。
你来啦?帝梓元笑了笑,难得露出一抹年少人才有的稚气来,我刚刚还在想着你呢。
洛铭西一愣。
咱们几个小时候老在这院里玩耍,你看,那老槐树的树身上还有我当年划下的刀痕。帝梓元朝院里一角的老槐树指去,转眼这都十几年啦。
洛铭西坐到她身旁,替她拿出折云糕摆好,朝老槐树看了看,眼底露出几分怀念,是啊,都十几年了,当年你最喜欢在归元阁里玩耍,有一次还在这磕了脚,不愿在人前喊疼,回了房就一个人半夜悄悄地抹眼泪。
帝梓元一怔,颇有些尴尬,洛大哥,原来你知道啊
是啊,我在房外gān着急守了半宿。洛铭西拍拍帝梓元的头,后面四个字还没说完,帝梓元低低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不疼,我只是不想让他觉得我们帝家的女儿娇贵做作,吃不得苦。
洛铭西愣住,朝帝梓元看去。
帝梓元抱着膝盖杵着下巴,有些出神,声音带着一抹回忆。
那年我进京,心不甘qíng不愿的,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还在父亲面前哀求了半个月捎带着把你拐进了京给我撑腰。进京后几乎京里数得上名号的世族小姐们都到我面前走了一遭,说些酸话也就罢了,还挨个折腾着给我使小绊子我这才知道咱们那位太子殿下是京城里的香馍馍,谁都想咬上一口。帝梓元弯弯眼,朝洛铭西抬了抬下巴,这些你不知道吧,不过你放心,我是谁啊,她们一个都没讨到好,全都灰溜溜被我整治回去了。
哦?那么多世家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总有特别出挑的,你怎么整治的?洛铭西听着她说,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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