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
可是夜鸢,白头偕老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遥远呢。
若有人敢动,朕便是赔尽江山,也要用其命偿我儿之血。
可是夜鸢,你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
从今日起,朕只有辕慕雪一个女人。朕的孩子,唯有辕慕雪一人所生。天地为鉴,君无戏言。
你做到了,可是如今的辕慕雪不想再为别人活了,只想为自己好好活一场。一路上,我无力地走着,qiáng忍着心绪没有回头,我能感觉一道视线一直在身后紧紧追随着我,没有离开过。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蓦然回首,身后却再也没有那个我想要寻找的身影。唯有那呼啸的北风与那排排脚印,清晰无比。
凝聚在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滚滚而落,我从来没有想过,割舍一段感qíng竟然这样痛。
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坚qiáng。
夜鸢,我的夫君,后会无期。
壁天裔,我的哥哥,后会无期。
抬起早已被冻僵的手,用袖子胡乱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勉qiáng地笑了笑,转身。闯入眼帘的是两名男子骑坐在两匹矫健的白马之上,用深沉而悠远的目光凝视着我。
莫仪然鱿雀运勾勒出温柔的笑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丫头,该回家了。.楚寰驾马朝我缓缓而来,我在原地不动,静静瞅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最后伸出一只手于我面前:走吧。
看着马背上的人,那双冰冷的眸子已不再冰冷,而是那浅浅的温柔。那只因常年握剑而生出厚厚茧子的手在我面前,看上去却是那样温暖。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莞然一笑,递出手于他掌心,一个用力,他已将我带上马,护坐在怀。
他一扯缓绳,掉转白马,朝莫仪然飞速奔去。
莫悠然长鞭一挥,一声驾马儿也飞奔出去。
我安心地靠在楚寰怀中,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已被渐渐安抚下,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安逸。
侧首看了看与我们并肩驰骋的莫悠然,我满足地笑了,余生,有他们二人相伴,此生何求?
恍惚间,回到了十二年前,第一次踏入若然居那一刻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绕了一大圈,我们终于还是回到原点。
只是,我们心中的仇恨,早已被年华洗净,趋于平静。
尾声
七年后
南国未央宫
寝宫内甸甸着满地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看着皇上坐在凤榻之上有些哀痛地看着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则是依恋地看着皇上,笑得沧桑。那张曾经绝美的脸早已因时间的飞逝而显得苍白,眉目间净是病态。
皇上莫攸涵的身子沉重地埋在那锦缎裳枕间,痴痴凝视着这个让她爱了二十余年的男子,眼眶竟有些湿润。
朕在这儿。壁天裔握住她那冰冷的手,很想将它暖热,可是,怎么都无法给它一丝温度。
二十年了,皇上。喉头那股苦涩与硬咽让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一滴一滴晶莹如珠。
嗯,二十年了。另一手轻轻抚摸她的鬓角,那张脸上有着明显的斑驳痕迹。真快,一泛眼的光yīn,竟已二十年了。这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已经有二十年了啊。
可是这二十年却始终抵不过与她的几年语气中有明显的哀愉与绝望,记得七年前,皇上赐死了他们三人或许天下人都以为皇上赐死了他们,可她知道,他没有。因为他舍不得,永远舍不得赐死那个唯一能让他重视的女子。她就这样在人间彻底地消失了,而自己却在三个月后登上了皇后之位,母仪天下,正位未央宫。
未央宫真是奢华得高贵,可她恨,因为这个宫,永远带着未央二字。每回皇上来,他都会记起曾经有个名叫未央的女子在里面住过,他曾与一个名叫未央的女子有过一段难舍的感qíng,他的内心最深处始终埋藏着一个叫未央的女子。
皇后。他看着眼前这个意识迷离飘散的女子,心中一阵抽痛,又想起御医所说,她的阳寿将近,随时可能油尽灯枯。
莫收涵笑了笑,看着他眼中那份悲痛,满心的欢喜:臣妾真希望能这样一直病下去瞧,皇上在担心臣妾呢。
别说傻话。壁天裔低声一斥,握着她的手一紧,她吃痛地微微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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