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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洛慵懒地倚在靠椅上,目光深沉地盯着窗外,表qíng似在思考着一些事。她也不打扰,就杵在原地,等待他先发话。

半晌,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五百两银票,当作你那夜帮我的报酬。

她一见是银票,立刻喜笑颜开地上前接过:谢二少。收好银票,她的脑海中便开始算计,如今有了钱,那就该谋划一下如何离开这南昭侯府了。该如何离开呢,她知道了荀洛这么多秘密,他怎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银票收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荀洛的一句话让还在考虑怎么逃跑的苏落雪满脸诧异,不解地问:二少说的离开这里,是离开这间屋子,还是离开

南昭侯府。荀洛收回仰望天际地目光,侧首凝视苏落雪继续道:从哪儿来的,回哪去。

你要放我走?你不怕我出去后便将你的秘密抖露?

那天夜里你没有背叛,之后你也不可能会背叛。

她愣住了,仔细盯着他的表qíng想找出点痕迹:你不会想在我出府之后,安排一帮杀手将我秘密杀死在野外吧?

是个不错的建议。荀洛笑着起身,走到苏落雪面前,手掌轻抚上她的头顶,像在抚慰一个孩子似地说:放心走吧,永远不要再来南昭侯府。

头顶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她的心突然间那么的平静:为什么?

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对我有分熟悉感,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他的手依旧停留在他头顶,目光却如深渊般那么深邃:而我,对你也有分熟悉感,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

苏落雪双手撑着下颚独自坐在荀洛屋门前的石阶上,沉思了许久,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荀洛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我,对你也有分熟悉感,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她重重地叹了一声,开始喃喃自语:真奇怪,荀洛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他知道我是苏落雪?不可能,我久居洛城,从未和荀家人打过jiāo道,即使贪玩要出去,也是风影事先为我易容可如果荀洛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为何要对我说这么奇怪的话难道顿了顿声,她眉头微蹙:难道他喜欢上我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起来:苏落雪,你想什么呢,这荀洛对你可是动不动就顿露杀意的。否决掉一条条想法,最后只能无奈地抱怨了声:荀家人个个都是怪胎。

她猛然起身,回首望了眼荀洛那紧闭的屋门,摸摸怀中的五百两银票,既然他都放她走了,还费神寻思什么,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第四章河中灯(1)

这几日侯府的戒备森严,兴许是荀洛事先就打好了招呼,苏落雪很容易就出府了,晃dàng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又是一阵重重地叹气声:荀洛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我就这样离开了侯府会不会太不仁义啊?不会,荀洛的事与我有何gān系啊心烦意乱的甩掉脑海里的思绪,跺了跺脚:gān嘛要突然对我那么好,害得我走都走的不安心,感觉欠了你一个大人qíng似地。

不能回去了,应该想办法通知父亲南昭侯的野心,以保苏家万全。她点点头,正准备出城,忽见一个身着黑袍华服的背影,她的目光忽闪一阵光彩,迈步便朝他冲了过去,却在小跑数步后猛然停住,神色黯淡。

如今她是一个被匪寇劫持的新娘,这样贸然冲上去,不是向苏后昭告着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设计吗?

可是姐夫。

她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她从来不曾唤过的字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虽然这八年她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但她从来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每回都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从他身边走过,他是否记得自己是苏落雪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都是姐夫了,何必念念不忘,苦苦追逐到头来只会是一场空罢了。

既然八年不曾相识,那现在又为何要相识?

蓦然转身,悄然离开。

出潼城之前,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重新将人皮面具贴回脸上,换回了一身青衣男装,依旧是那样风度翩翩。

自觉打扮无异样便安心地要出城,却见城门口围了许多百姓,窃窃私语。苏落雪疑惑地随着人群一同凑上去探听,只见潼城的城门已经关闭,四周的守卫比往常多了几倍。

南昭侯有令,戒严三日,任何人不得外出。一名副将对着窃窃私语的百姓们放声吆喝着:大家不必恐慌,此次戒严只为抓出隐匿在潼城的jian细,大家只要问心无愧便没有事,该喝的喝,该睡的睡,一切照常。

众人不再窃窃私语,纷纷散开。

这倒是让苏落雪满脸不解,潼城可是三大城池之一,要戒严三日,竟然无人反他?她可是记得三年前苏后下令洛城曾戒严三日,百姓纷纷bào动,此事闹的满城风雨,可这潼城,太不正常了。

这南昭侯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潼城如此和谐?

如今潼城突然戒严说是要找jian细,难道她才出府就被荀夜发现踪迹,认定了她就是那夜中箭的刺客?或许她是被荀洛算计了!

辛王!

猛然想起刚才见到的辛王,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从洛城跑来潼城,又或者他们要找的刺客是辛王?与那日府中刺客毫无g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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