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确认自己身边是空的并且一丝热乎气都没有后,他听到了来自外间屋的十分细微的声音。那是人的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
暗夜灯影夜半呼吸楚淮的喉节轻轻滑动了一下,这样的qíng景之下,他很难想到什么阳光啊、花啊、小鸟啊这些比较积极向上的东西。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地,没有穿鞋,走到隔断内外室的屏风后,小心探出头去向外张望他看到了余欢。
肯定是余欢,余欢不在chuáng上,外间又有呼吸声,不是余欢又是谁?可半夜三更的余欢不睡觉跑到外面去gān嘛?所以他好奇了一回,现在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该为自己的好奇感到后悔。
余欢的上半身光溜溜地坐在桌前,只给他一个背影,桌子上摆着一面镜子,或许为了光线,镜子两旁各摆了一只蜡烛。
有一瞬间楚淮的头皮有点炸,他真怕桌前的人转过头来是没有脸的,民间志异里不都这么写么?画皮jīng和书生在一起,每天半夜都要起来画皮的,不过那个书生太菜,给活生生吓死了,他肯定不会,只要余欢每次都画得一样,别出现三只眼的状况他还是能接受的。
看了一会,他觉得不太对,余欢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两只手在胸前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左左右右地就没停过,他将身子又探出一些,想要看个仔细,却不小心碰到了屏风,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桌前的余欢听到响声哆嗦了一下,迅速回过头来,她的神qíng是那样的惊恐、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就算只有两盏忽明忽暗的灯火,也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楚淮双瞳猛缩,他赤着脚奔出去,在余欢抓起一旁的衣服想要遮掩前扣住了她,他无视她的挣扎与喊叫扳过她的身体,看着她锁骨上方那红肿得越发狰狞的伤痕,睚眦yù裂。
你自己弄的?他钳起她仍旧握着粗糙布巾的手,那粗面的布巾上染沾着斑斑血迹,想到这些血迹是怎么来的,楚淮心中大痛!为什么不说?你过不去那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他这才明白为何每次欢好她都那么主动,可以在任何地方就是不能在chuáng上,她为什么作风大胆了许多却坚持不肯脱下上衣,他一直以为是她的qíng趣所在,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第一百一十七章轻重
楚淮气得手双发抖,一声声地质问,余欢双手环胸,眼泪无声地流,不管楚淮说什么,她只是默默地流泪,楚淮问到最后被她哭得心也软了,只得松了钳制她的力道:好了,别哭了。
余欢连忙挣开他转过身去,飞快地把衣服穿好,楚淮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万分无力。
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楚淮长长地低叹一声。
余欢背对着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双肩极其细微地颤抖着。
楚淮拉住她的手,小鱼。
余欢的头偏了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qíng。
楚淮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松了手,语气却严厉起来,小鱼,转过来和我说话。
余欢瑟缩了一下,楚淮又说:除非你以后都不想再和我讲话了。
余欢颤得更厉害,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紧紧地抿着唇,脸上满满的泪痕,眼睛里则全是惊惧与委屈。
楚淮用袖口擦去她的眼泪,再次拉起她的手,低声说:我不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只问你,以后不这么做了好吗?
他的神qíng严肃而深沉,余欢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眼睛里又开始有眼泪流出。
得了她的许诺,楚淮这才轻轻地抱住她,小鱼,你不相信我待你的心意吗?
余欢慌了一下,想挣开他看看他的神qíng,却被他紧紧地按在怀中,她想说当然不是,她怎么会不相信他?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说起。如果她真的像她想象中一样信任他,又怎会对他有诸多隐瞒?她的心结、她的恐惧、她的不自信,她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过。
曾经她责怪他的隐瞒,现在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了。
我很害怕。余欢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小得几乎不见,那件事之后,我每天都做恶梦。梦见有人从柜子里出来,然后我控制不了自己,每一次见你,我都忍不住害怕,怕你嫌弃我,你看,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孩子,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我自己都快嫌弃自己了。每一次看到锁骨上的伤口。都提醒着她被别的男人碰过了。那感觉恶心得要命。她想楚淮一定恨不能把那块ròu咬下来,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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