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垂下眼帘,低低地说:只有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会属于我。
楚淮心中微动,想起三年前被人弃如敝履时的自己,又想着她刚刚说的每一句话,心里的恼意一点点地散了开去。
见他不说话,余欢咬咬唇,你昨天喝醉了一直在叫燕清芳的名字。
楚淮有些意外,想了想他说:我不记得了,不过就算喊了也不代表什么。他说完见余欢扁着嘴的委屈样子,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说:我一定说的是燕清芳,而不是清芳。
余欢一闪神儿,还真是,不过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青方比较臭吗?
楚淮给她解释,如果我不叫你小鱼而叫你余欢,一定是我生气的时候。
余欢问:那你现在在生气吗?
你说呢?
余欢低下头去装死,楚淮向她招手,过来。
余欢摇摇头,楚淮也不着急,缓下声音说:我不知道你哪儿来这么多担心,不过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我楚淮没有吃回头糙的习惯。
谁说的?余欢郁闷地开口,我不就是回头糙么?
楚淮眼睛里有了点笑意,是啊,吃你一个就够了,我也消化不了太多。
余欢扭着手指头,那天燕青玄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你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楚淮反问。
不震惊?
楚淮顿了顿,有点。
那感动吗?
楚淮又被她那张怨妇脸气乐了,她害我成了白痴我感动个屁!
但是但是至少他没有死、还离开了京城、成了名副其实的关北王。
楚淮长叹了一声。
这么说吧,他彻底没辙了,知道今天不跟她说个明白是别想离开这了,于她来说,或许她qíng有可原,可于我来说,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她都背叛了我、都害了我!说她留我一命?我的命用得着她留?她要不是利用我的信任给我下毒,我现在早已是大庆的君主!她有苦衷、左右为难?我就活该让她毒让她害?末了还要理解她同qíng她,我是不是有病?楚淮是典型的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越亲近的人越是如此,别说燕清芳对他下毒,姬敏还不算完全害他、背着他搞出那些事的结果又如何?这世上也只有眼前这个人能让他一再容忍,底线触了一次又一次,他还能捆着脚镣坐在这心平气和地和她解释,还要替她着想,否则这些话上回他对着燕青玄的时候就说了,忍下没说是怕燕青玄受到刺激把余潭那事抖出来,让余欢跟着瞎担心。
第八十九章囚犯(二)
余欢站在凹角里抠山壁,慢吞吞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说别的,就算燕清芳当初对楚淮手下留了qíng,可还是害得楚淮一无所有,要不是他有机缘,他这辈子都是个傻子,死了也是个死傻子,后来出了京,为求保命他不得不自毁相貌以安皇帝的心,难道他想头上顶着个大字走来走去吗?又不酷!所以楚淮恨燕清芳恨得理所当然。可余欢心里有负担,当初楚淮想弄死她差点弄死她,后来也说有苦衷,说是瞄着方位扎的,她折腾了一圈,最后不一样原谅他了?她有点担心这个。
得到她的认同,楚淮终于松了口气,动了动脚,来,把这东西解开,咱们回家过年去。心里琢磨着等解开就揍她一顿,把屁、股打肿!
余欢一步一步地挪出来,站定在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像家属答礼似的,我知道自己意志不坚定,怕被你说服,所以刚才出去的时候把钥匙扔了。
楚淮抽抽嘴角,开玩笑?
余欢严肃地摇摇头,我又担心自己的意志进一步不坚定,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转了十圈闭着眼睛扔的。
楚淮瞪着她,余欢踮脚过来摸摸他的头又缩回去,别担心,我明天就下山去找锁匠帮你开锁。说完又看他不太相信似地,郑重重申道:你放心,我想通了,就算把你绑在这里,绑了你的人也绑不住你的心,你的心不在我这,我会更痛苦。
楚淮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是觉得她醒悟得有点晚,早一天就没这事了。不过看她说起痛苦时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心里也有点难受了,朝她伸过手,过来。
这次余欢没有拒绝,乖顺地走到他身边。被他拉到怀里坐着。
楚淮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很长时间都没说话,他试着去理解余欢的恐惧,发现这样的恐惧自己也有过,余欢扣押军资救墨离的时候,他是怒其不分轻重多点、还是怒其为墨离做这样的事?如果把墨离换成余潭,他还会恼怒得几乎失去理智吗?
余欢一直就是做错事的反省姿态,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等他将她换了姿势抱着,她才忍不住问:做什么?
惩罚你。楚淮拉起她的棉裙。贴着她的耳廓说:打你屁、股。打肿!
余欢抿了抿唇。委屈得不行,但还是趴到他的腿上,那你轻点,先说好。打完之后就不能再生气了。
嗯。楚淮把她拉起来重新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后抱着她往软榻旁走,他的确说要打她屁、股,还要打肿!但可不一定用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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