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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说他丧心病狂的追求,旁人说他孤注一掷的索要。

衡瑶光却毫无记忆。

他只依稀记得在乌泱泱一片的广场上,他与纪孟时隔着人群初见。

彼时他执着剑,站在高台上。

四周是喧嚣鼎沸的声响,他们彼此见了,也不觉天地就此无声。

衡瑶光是个高傲的人。

他有一身傲骨,足以让他将所有都看作无物。

他当真目下无尘。

也并未记住纪孟时多久。

27.

衡瑶光是个天生的剑修,他生于此,剑就与他为伴。

他曾听“醒霜”说过无数剑之前辈。

也曾动过心去寻找。

但衡瑶光又极倦懒。

他有时动了念,转头想罢,又觉得无甚必要。

他已有了“醒霜”这把利刃,便不太钟情与别的剑再如何结交。

可利刃也有钝的时候。

就如衡瑶光自己。

竟也有不愿执剑的时候。

28.

灵州的夜,月色最美。无星、无灯,唯有一轮弯月,高悬于空,冷冷洒落自己的光辉。

衡瑶光坐在客栈的厢房里。

这个房间并不宽敞,相反,在许多人眼里,可称为狭小。

但他坐在桌旁,敛着眼帘,对自己身处何地似乎漠不关心。

衡瑶光在看烛火。

他的目光又沉又冷,与寻常的似笑非笑、温柔若水全然不同。

他像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剑。

更像是一把磨尽了所有棱角尖锋,却仍能教人一击毙命的利刃。

他看了片刻,眼底逐渐漫出几分笑意来。

衡瑶光在笑。

那种似笑非笑,又漫不经心的神情,再一次在烛火的映照下显露出来。

衡瑶光也在叹息。

他说——“有趣的剑。”

29.

有趣的剑正缩在鞘里暗自垂泪。

它掉不出眼泪,却感觉心头都在淌流泪水。

剑想,这是自生以来,头一回,遭受如此令剑发指的事情。

纪孟时不懂他。

纪孟时还帮着登徒子扒他的衣服。

剑委屈。

衡瑶光故意欺负他。

衡瑶光摸了他还假装被他划伤。

剑又愤怒。

剑觉得最可气的,莫过于衡瑶光栽赃陷害之后,还得到了纪孟时真心实意的心疼。

剑恨铁不成钢。

它想,这纪孟时幸好是我的主人,不然被别的剑骗了可怎般是好。

想到这里,剑又撇了撇嘴。

它叹着气躺在剑鞘里。

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剑觉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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