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放下手里的珍珠簪,问道: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抄写经书。其他事qíng都没管。你跟我说一下,外面现在qíng况如何了?到现在不能不关注外面的事了。
花蕾有些意外,今天姑娘怎么问起这些琐碎的事qíng了。往日里姑娘可是最不耐烦听这些。心里有疑问,却还是将知道的说了:姑娘,外院也没其他的事。只是大夫人将我们从江南带回来的人放出去大半了。姑娘,放出去的人都是老爷夫人在江南添置的人。大夫人的理由也现成,府邸现在用不上这么多人,放出去也算积德。
月瑶沉吟片刻后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花蕾心下欢喜,没想到姑娘真上心了:三个月前的事了。姑娘,留下的那都是家生子。姑娘说到这里有点犹豫。
月瑶抬头,声音很轻缓:有话就说,不需要吞吞吐吐。
花蕾得了月瑶的首肯后说道:姑娘,江南添置的人放出去的人也就罢了。可是夫人的陪嫁万万不能再让大夫人随意放出去了。奴婢担心这些人都被大夫人打发走了,以后姑娘可就没人可用了。所谓的没人可用,不是身边没人伺候,而是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自家夫人陪嫁过来的人,用着不仅趁手,而且放心。
月瑶一怔。以前没细想,现在花蕾这么一提醒,再对照后来的遭遇。可不就如花蕾所想她到最后无人可用了。她娘给她挑选的人对她都很忠心,可是后来死的死,卖的卖,嫁的嫁,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到最后只留下的两个人,一个是暮秋,暮秋在连府里无根无萍又实心眼,容易被哄住;另外一个就是吃里扒外的古妈妈。
月瑶想到这里,暗暗心惊,莫氏真正的好心思呀。步步为营,这么早就对她下手,而且亏得她还以为是祖母后了以后才算计上的:我娘陪嫁过来的人,现在都在哪里?
花蕾笑了。这些她都是听父母说的。她娘说,怕是大夫人想要架空姑娘,让姑娘到时候无人可用,让她劝着姑娘多个心眼。可惜她劝了好多次可是姑娘都听不见去。让她忧心不已的是,姑娘不仅无防备之心,最重要的是姑娘对这些琐碎的事qíng不放在心上。如今姑娘愿意问起,表示已经开始关注外面的事qíng了,这是好征兆,说明姑娘开窍了:姑娘,夫人陪嫁过来的人都放到庄子上去了。姑娘,夫人的嫁妆在老夫人手里,这些人的身契也都在老夫人手里。身契在老夫人手里也是一个麻烦事。不过老夫人疼姑娘,这些倒也不担心。
花蕾这是在提醒她,嫁妆,还有下面人的身契都不握在她的手里。不握在手里的东西就是不安全的。月瑶碰着银手镯的手一顿,转而面色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花蕾。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咳,不是说她家姑娘笨,理解不了她的意思。相反,她家姑娘非常聪慧。只是聪慧都用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了,根本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以前老爷夫人在,自然无事,这些事qíng可以慢慢学。可是现在,姑娘要是再这样下去,将来要吃大亏的。
月瑶让暮秋取来她的钱匣子。从里面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这个拿去,让你母亲好好补补。
花蕾跪下来:姑娘让奴婢回去照看娘亲已经是莫大的恩典。怎么还能要姑娘的赏赐。姑娘,现在老爷夫人不在了,以后银钱都得省着点花。姑娘手头里有钱,以后在府邸才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花蕾是底层下面出来的,知道人际往需要很大的花费。大老爷跟大夫人靠不住,只有手头有钱才靠得住。有钱好办事。
月瑶听了这话,她知道花蕾是好意,只是她却不会这么做。省着点花,省下来给莫氏跟她的儿女花不成。她又不差钱。父母给她留下的银钱,以她花钱的速度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里有那么多的话。让你娘再多养几日,把身体养的好好的,你娘身体好了,你也就能安心伺候我了。
花蕾知道月瑶的脾xing,说了两次若是再不接受这番好意,姑娘该恼了。当下接过银子谢了恩典。
花蕾这时候心里是万分欢喜,她不是为这银子欢喜,而是因为姑娘的改变。姑娘极为聪慧,以前只是没有防范,只要姑娘对人起了防范之心,以姑娘的聪慧也不怕那些别有心思的。
月瑶看着花蕾的这番神态心微微下沉。其实就算重活一辈子,面对莫氏这样心狠手辣没有下限的人,她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对付得了。不过,好在她现在有了防备心。只要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相信莫氏再不能如上辈子一般,cao纵他的人生了。
月瑶收拾妥当,要去上房探望老夫人。暮秋跟花蕾都劝月瑶让她好好休息,老夫人早就发话让她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就可。以前连月瑶也确实是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其他时间都在抄写经书。可是这次众人不管如何都劝不住月瑶。
月瑶坚持要现在就去上房请安,一来是其他的人如月盈他们每日都去,她现在不想搞特殊了;二来她也是趁机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让大家看着她的改变。
昨夜下的这场大雨,屋檐和道路上都积满了水。中间的石青甬道比边上高出一些,所以未积水。不过此时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古妈妈手里撑着青布雨伞,准备扶月瑶。月瑶淡淡地说道:妈妈年龄也大了,这雨天路滑的,还是让花蕾来撑。妈妈就在院子里多歇息一下。经历了昨天的不适,现在月瑶的心态已经稳了许多。要处理这个人,慢慢来,急不得。
上辈子没听娘的话,吃了大亏,这辈子娘的话一定要记得牢牢的。母亲教导她的东西才是实用的。
古妈妈不敢再多言。姑娘是她奶大的,脾xing都极为了解。如果她现在再多言,只会让姑娘更厌烦她。古妈妈虽然满心的不甘,但在没寻到原因,她还是顺着姑娘的好。古妈妈将手里的青布雨伞jiāo给了花蕾:好好护着姑娘,别让姑娘淋着了。
花蕾接了伞,心里嘀咕着姑娘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姑娘对奶娘不说言听计从,但也事事顺着。今天怎么会驳了奶娘的面子。但她也不可能问出来。双手撑起了伞,将伞都倾斜在月瑶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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