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暧红着脸,却忍不住嗤的笑了出来,手肘杵了他一下,回嗔道:生个小子好?学足了你这般老爱捉弄人,又生着一张惹人的脸,那还不知要惹得多少姑娘伤心呢!
她话一出口,便觉有些不妥。
紧接着便听他在耳畔呵然轻笑:哦?似这般说,莫非公主早就垂涎我的美色,心甘qíng愿等着被捉弄咯?
你你不与你说了。
她双颊红透,哪敢再有什么言语,索xing装作生气的样子,嘟嘴不去理他,脸上发烧,心下却是一阵阵的欢喜甜蜜。
这两月来,虽不是日日以泪洗面,却也没有一刻开心过,就在方才对镜卸妆时,竟连一丝勉qiáng的笑容都挤不出。
这会子可倒好,哭了,笑了,嗔了,骂了竟还有心思跟他说笑,自家都吓了一跳。
这一切只是因着见了他,便愁为之消,苦为之解,再难再痛也已不觉得什么,原来真qíng真爱便是疗伤的良药。
徐少卿也没再言语,紧拥着那渐渐暖盈起来的娇躯,只觉说不出的畅快。
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须得小心提防,关键时刻还要挥剑斩qíng丝,当断则断,不能有半分迟疑留恋。
可到他这里,却是魂牵梦萦,说什么也舍不得放手。
这些日子大半在餐风露宿,颠沛流离,想着她,念着她,无时或忘。
偶来夜间惊醒,仰望漫天星辰,眼前浮现的也全是与她相依相偎之景。
人非糙木,孰能无qíng?
若无qíng,又怎能称得上有血有ròu的英雄?
许是在别人瞧来,有了挂碍便会裹足不前,消磨了志向,成就不了大业,便就算不得英雄了。
倘若真的如此,不做那人人称道的英雄又如何?
用这腔热血搏一片真qíng真心,哪怕只为睹佳人一笑,与自己一场好梦,又有什么舍不得?
而如今又有些不同,自己要倾尽心力保护的不再只是一个人。
他双手轻抚着她腹间,忽然觉得肩头有些发沉,胸中那腔热血却涌动得愈加澎湃。
成也好,败也好,总要搏一次。
若然真的无幸,便叫他们母子好好的活下去。
他正这般想着,高暧却在怀中忽然问:你之前说这次来还有件十分要紧的事,究竟是什么?
他回过神来,却不愿叫她听这些烦心事,于是便道:此事与公主无关,说了有害无益,便不必知道了。
话虽如此,还定要加上什么有害无益,分明就是不想叫自己知道。
高暧咬咬唇,料他是不肯说的,脑中一激灵,忽又想起高昶之前没来由的那番话,又问:还有件事,你能不能莫再瞒我?
他眉间微蹙,暗自想了想,便在耳边点了点头:好,你说。
高暧目光瞥向妆台上的匣子,定了定神问:我母妃留下的那支枪头究竟是谁的,你已知道了,对么?
明明事已昭然,她却刻意拐了个弯儿,并不直接问出来。
徐少卿暗自叹了一声,大概也猜出了她的心思。
其实这次来首要一件,便是要将这事告知公主。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那确是一件兵刃,正名唤作紫金盘龙枪,是崇国当今圣上亲弟瀛山王狄燊的定藩信物。但此人
第128章 千莲灯
他说到这里,忽觉怀中的娇躯沉冷下来,还有些瑟瑟发抖,当即住了口。
轻轻将她搬转过身来,只见那俏脸上红晕早消,重又变得苍白凝滞了。
公主怎么了?
没
高暧垂着眸子一眨不眨,呆呆应着。
静了静,这才抬头问:你是说我的生身爹爹是崇国人?
她声音发颤,话里刻意避讳王爵,单单只提崇国人三个字,心中的好恶以不言自明。
毕竟生于斯,长于斯,即便十几年来僻居庵堂,无人关爱,在宫中也是处处伤怀,但家国之念已是根深蒂固,一时之间确是很难接受。
徐少卿暗自有些后悔,之前虽已料到了几分,此时瞧她沉沉的样儿,仍有些无措。
这事说来也未必有那么要紧,就算一直瞒着不明言又如何?既然糊涂了这么多年,又何必qiáng要知道,徒增烦恼,只须稍加劝解,她冰雪聪明,自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可惜一念之差,如今说这个已然晚了,这疙瘩既然已在心头结下,若要解开只怕又要费一番工夫。
他想了想,轻抚着她肩头道:崇国皇室虽然出身低微,但祖上同样系出中原,礼乐服章,风俗人qíng也与中原一般无二,并非真像传闻中的北方夷狄,公主莫要过于在意,夏也好,崇也好,若以后不再身处宫廷,对你我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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