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往常和她亲昵时没留神,中间竟被她觉察出异样来了?
他疑窦尽去,好奇心又起,当下再问:公主从何知晓?说与臣听听。
这等羞人的事,别人藏都来不及,你却还要我说
高暧娇嗔着一扭身,转念想想,自己若是不说,他定然不肯甘休,顿了顿,咬唇道:就是那晚在你府上,咱们在后园吃酒,你竟醉了。我原想去端碗汤来与你醒酒,哪知却瞧见你倚在树旁
她说到这里早已红透了脖颈子,哪敢抬头看他。
倚在树旁?自己倚在树旁做什么?
莫非
徐少卿眉角抽了抽,略略一想便明白了。
那时显德帝刚刚离宫出走,自己心中烦闷,醉后竟然不知,可也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要不然也不会被她撞破了秘密。
屈指算来,那时距今也有数月了,这期间自己懵然不知,还时时处处自称奴婢,凭白叫她瞧了这么久的笑话,这面子可栽大了。
他不觉有些臊眉耷眼,脸上挂不住,一心要找回场子,便拥着她道:如此说来,臣清清白白的身子,公主早便瞧去了,却始终假装不知,这可真是嘿嘿。
那清清白白四个字钻入耳中,高暧便觉脸上火燎似的一烫,轻捶着他,嗔道:这等事好看么?丑都丑死了,也不怕羞,都叫你莫再提了。
徐少卿唇角挑了挑,抬手将她俏脸托起,佯作不悦道:丑么?公主这次可要瞧清楚些,莫要乱说。
言罢便吻住那樱唇,将那火烫的娇躯覆在了身下。
到这时候,却又轮到她怕了。
男人是什么,男人的身子里又藏着些什么?
她全然不知道,却已被他压了个结实。
似浓似淡的伽南香味顺着鼻腔渗入脑际,脑中开始发昏,渐渐觉得他手上的动作像也有些生涩,但却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叫人迷醉。
醉便醉了吧,虽说耳边还回dàng着他的誓言承诺,但前路艰险,几日后又有谁知道将会如何?
纵然真的离了这里,便能真的再不与他分开了么?
所以今晚本该如此,把自己jiāo给他。
蒙君之怜,承君之欢,哪怕只此一夜
终于,他徐徐挤入,一寸寸将她占据,开始攻城略地。
出乎意料的疼痛让她啮唇凝眉,眸中星闪,借着些许微光望着那粉雕玉砌,如琢如磨的面庞和身躯。
这般jīng致的人儿,世间罕有,偏生命薄,在宫中忍rǔ负重,要受那重重苦楚。
既然恋着他,便该给他快乐,这样自己也是快乐的。
这片刻的欢愉便是上苍的恩赐。
如此一想,便也不觉得如何痛了。
低吟婉转,迎送痴缠
当他颤抖着俯下、身来喘息时,她也已是水透淋漓,虚脱得再也使不得半点力气。
唯听那窗外微风轻拂,窸窣般的沙响。
夜色如魅,消残得却也快。
她不知他何时去的,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窗外日头暖暖的,确是个好晴天。
身上分明还留着他的香味和昨夜那销魂蚀骨的余韵,此刻拥着衾被,探手摩挲着身旁扭结的褶皱,似是还能体味他的温暖。
懵懵懂懂,庸庸懒懒,愈发的不想起来。
外头响起吱呀的推门声,她赶忙向外头挪了挪,将那片褶皱压住,重又闭上眼,装作沉睡未醒的样子。
脚步声由远而近,须臾便听翠儿的声音在外轻声唤道:公主,公主?
高暧等她叫了几声,这才动了动身子,问道:嗯几时了?
翠儿应道:已巳时了,奴婢早前来瞧过两次,见公主一直睡着,便没敢叫,想着到这时候,也该洗漱换药了。
她又嗯了一声,在被中将衣衫结束好,这才坐起身来。
翠儿撩开罗帐,便拿眼瞧她,先是一愕,随即又垂下眼,一副忍笑的样子。
高暧暗自心虚,不自禁地扯了扯被子,遮在身上问:你笑什么?
翠儿掩口一笑,返身到妆台上拿了镜子,捧到她面前:奴婢不敢说,公主自己瞧瞧吧。
她接在手中一瞧,只见自己左颊上歪七扭八的全是青绿色的斑痕,这才记起是他给自己抹的蛋清绿豆糊。
昨夜那般的折腾,便成了今日这副样子,此刻药糊早已gān了,有的剥落下来,镜子中一瞧,愈发显得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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