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袖子被拽住,不悦地扫了她一眼:顾姑娘,放开!
阿砚努力地叫道:不放不放就不放!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只求个痛快!
宁非无言以对地望着阿砚,皱眉正待要说什么,谁知道这个时候,却听到一个幽冷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外面是谁?
阿砚听到这话,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不过还是赶紧道:是我,阿砚。
说着这话时,她放开了宁非的袖子。
里面发出声响的人自然就是萧九爷了。
这位萧九爷,慵懒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来做什么?
阿砚忙跪下,乖乖地回答说:九爷,这几日我听说你一直胃口不佳,如今特特地做了点青菜小粥,最是开胃,特意给您送来。
她这话说完后,里面并没有动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一声冷笑。
你还有这好心?嘲讽意味十足。
九爷,我既来到这府里,自然是一心为着九爷着想,便是将我扔到杂使丫鬟那里,gān着脏活累活,我心里也牵挂着九爷!听说九爷有一份的不好,我心里就有十分的痛。阿砚狗腿地把她能想到的话全都说出来。
这话一出后,里面的人果然发出笑声来,笑得yīn冷嘲讽。
既如此,进来吧。
得了这位九爷的吩咐,阿砚抱着那食盒,屁颠屁颠地进去了。
也不知道这位九爷是不是身体不好,他好像是能躺着的时候就不坐着,能坐着的时候就不站着。
譬如现在,他就是半躺在一张紫檀木五屏风围子罗汉chuáng上。chuáng上铺着一个白色织锦毯,而他一身寻常百姓根本没资格穿的紫色长袍,高贵冷艳,慵懒散漫。
他此时半合着眸子,懒散地望着怯生生走进厅中的小姑娘,唇边便绽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几天不见,你真是越来越丑了。
阿砚忙一步上前,笑着道:是的,爷,您果然不愧为九爷,一眼就能看出我又变丑了。
呵呵,丑姑娘,过来。
九爷冲着阿砚招手。
阿砚赶紧跪在了那罗汉chuáng下面,仰起脸来。
九爷伸出如玉一般的双手,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阿砚的脸颊。
阿砚脸颊细白幼滑,真跟豆腐一般,甚至隐约透着一股馨香,手指触碰上去,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人几乎舍不得离开。
九爷轻轻捏了下那脸颊,眯起眸子审视了半响,最后终于道:比起问天的毛来,手感上还是要差一些。
问天?阿砚一愣。
愣过之后,顿时咬牙切齿。
问天,问天!
那是一只鹰好不好!
她是窈窕少女十四五,娉娉袅袅正是好时候,又天生好颜色,人人都夸她这肌肤水嫩光滑完全不像乡下村子里的好不好!
拿她和一只鹰比?
九爷低首望着阿砚,看她腮帮子气鼓鼓的,面上也带着红,眼里都仿佛要喷火,顿时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她其实颇见过这男人几次的,可是还没见过这男人这么畅快的笑。
当他笑着的时候,他的黑发垂下来,扫在她的脸颊上。
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眼睑上,带给她一种灼热的伤痛感。
她仰脸看着这男人,看他那斜飞的眉眼,听他那慡朗的笑声,却不由地开始想着,会不会下一刻他就忽然变脸,用那双yīn婺摄人的眸子盯着自己,然后把自己大卸八块?
怎么,生气了?
九爷好笑地望着眼里越发要喷出火来的阿砚,心qíng真是大好。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娘养的那只猫。
其实那只猫他并不喜欢,不过偶尔会去逗一逗,故意扯扯它的尾巴,惹得它把全身的毛都给竖起来。
阿砚在听到九爷的话后,顿时惊醒过来。
生气?
不可能的!
她怎么敢生他的气呢!
他都害死她七次了,她现在没有气,没有气,真得一点不生气!
她只是潜伏在他身边,最后尝试一次,看看能不能弄死他而已!
于是阿砚咧开嘴,露出一个纯洁无辜的笑容来。
九爷,阿砚没有生气。阿砚只是有些惭愧,竟然不如问天摸起来顺滑,阿砚以后一定好好洗脸,争取做到比问天更让爷喜欢!
这话越发惹得九爷笑起来。
清朗的笑声传出了这暖厅,传到了一旁的回廊上,传入了旁边的竹林中。
飘忽不定地立在那里的宁非大人,暗暗地皱了下眉。
捧着一盏茶正穿过回廊的夏侯皎月,疑惑地顿住了脚步。
持刀伺立在竹林中站得笔挺的孟汉,不由得转首看向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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