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皎月微抬起下巴,淡淡地道:你才洗了一次,怎么够呢?
这还要洗很多次吗?阿砚不解地拧眉。
夏侯皎月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点头道:你要想当我们九爷的厨娘,总是要把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洗个gān净。
说着这话,她一挥手,于是阿砚便见到旁边的几个侍女走过来,以着不让她拒绝的架势,将只裹着汗巾的她扛起来,然后抬到了竹屋里去了。
竹屋里竟然别有dòng天,另有一汪温泉,里面应该是从墙根处引来的活水,水流潺潺,旁边更是摆放了竹篓竹桌等物,清幽雅致。
阿砚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她就被那几个侍女直接扔进了温泉之中。
她掉进温泉中的姿势和速度让她想起了那次坠水,不由得头皮发麻,可是她很快发现其实自己安然无恙,泉水温润舒适,这才镇定下来,开始仔细地看看这附近。
这汪温泉和外面的并无多少不同,只是温泉中弥漫着一股子药味。
她在有一世是当过女大夫的,所以约莫可以闻出来,里面有零陵香,玫瑰花、辛夷各,细辛,公丁香等,用这些药浴,可以美容养颜。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又是为了什么?
夏侯皎月伸手捻起温泉中飘着的一片玫瑰花,淡淡地说:既然九爷要用你,当然要把你洗gān净了。
用她?用她?
用她!
这是什么意思?
阿砚微微拧眉,歪头打量着夏侯皎月,等她继续说下去。
夏侯皎月却没再解释,只是吩咐一旁的侍女说:让她泡到日落西山吧。
日落西山?
这当然不行!
阿砚忙道:这些配方做药浴虽然好,可是泡得时间长了,身上怕是会脱皮的,到时候九爷就不能用我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夏侯皎月便轻轻瞥了她一眼,径自转身走人了。
她的背影曼妙动人,姿态优雅。
却冷傲无比。
阿砚无奈叹了口气,只好认命。
于是那一天,阿砚泡了一次又一次,先泡了零陵香浴当归浴,又泡了红花浴,红花浴完后还有小鱼浴,小鱼浴完了又清水浴。
没有人知道她泡了多少遍。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洗澡了,宁愿臭死。
当她艰难地从浴池里爬出来的时候,四肢已经没有了力气,手上也都泡脱皮了。
她趴在那里,虚弱地转首看向一旁神色冰冷的侍女:
我gān净了吗?
是不是可以过九爷那一关了?
侍女点头:阿砚姑娘,请随奴婢过来。
阿砚艰难地撑着发软的膝盖,跟着侍女往前走,走过一段落叶缤纷的林子,最后来了另外一处小竹屋。
进去小竹屋,侍女们开始脱下她身上的披巾,给她梳了头,清理了身体上下的每一处,甚至连隐秘之处以及脚趾甲都不放过,全都清理齐整了。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可怜的肥鱼,先是好生清洗一番,如今又要剥去鳞片除去鱼鳃去掉内脏。
那些侍女们接着拿着一种晶莹剔透的脂膏给她涂抹,待到涂抹了全身后,又开始给她喷洒了些无色无味的露水。
如今又被浇上了盐巴和酱油醋,不知道要腌几天?
最后,她才被允许穿上了一件窄衣领花绵长袍,并披上了米huáng色的如意云纹衫,最后那些人仿佛怕她冷,还给她罩上了翠纹织锦羽缎斗篷。
果然,还是要撒上生粉勾芡,再搭配上葱丝姜块和蒜片的,这样才能早点入味。
她的头发已经被挽起,并戴上了一只碧玉玲珑簪。
竟然还要搭上一根绿油油的香菜!
也对,这样卖相才好。
阿砚被好生收拾了这么一番后,外面已经是月牙徐升了,竹林里幽静森冷,只偶尔间有蛐蛐叫声,清脆婉转却又给人平添一份凉意。
她拢紧了身上的羽缎斗篷,软声问那侍女:敢问这位姐姐,如此打扮我一番,是要做什么?
蒸着吃,还是煎着来?
那侍女面无表qíng地看她一眼,却没说话。
阿砚心里七上八下的,自己胡乱想了一番,最后满脑子里都是一条鱼在锅里蹦啊蹦的,旁边是一只狰狞残忍的豹子,虎视眈眈地舔着白牙。
她小手轻轻摸索了下自己的腰肢,腰肢固然是不盈一握,可是上面该凸起的地方,不过是微微隆起而已,她到底年纪小,又在乡下村子里受着贫寒日子,饭食不好,身子也长得慢。
可恨那个男人,竟是个穷凶极恶之徒,竟然连自己这样的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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