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个陌生的dàng妇!
一怒而去,却又不舍离去,悄悄站在暗处,看阿墨很伤心地一人独舞,然后倒在一个俊秀男子的怀中。
那个男子的容貌气韵,以及在岁月和诗书中酝酿出的风流蕴藉,即便以拓跋顼的才貌,也不得不自惭形秽,伤恨而去。
绝望地回到北魏,从此日日借酒消愁,甚至一改素日端雅自持,收纳了十数名姬妾,纵qíng欢爱,只盼能将曾经的那个一脸稚气的傻丫头忘却。
但他很失败。
即便醉了,他也没能忘却阿墨,甚至多半曾在沉醉中提过阿墨为他起舞的事,传到了拓跋轲的耳中。
拓跋轲算是尽职的兄长了,的确疼爱他到极点,居然为他到南齐抓回了初晴郡主。
可一切都错了,他要的,不是初晴,而是阿墨,真正的阿墨。
他终于明白阿墨没有负他,可他再不敢要她。
那个教会她男女qíng事的男子,竟是拓跋轲,这天下最无qíng的帝王!
多流露一分对阿墨的眷恋,拓跋轲就会多一分杀机。他不可能让一个不相gān的女子,影响到他们兄弟间的感qíng。
所以,他只有放手,将阿墨放手给拓跋轲,以保全阿墨的xing命。
可萧宝墨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拓跋顼抛弃了她,甚至眼睁睁看她受rǔ而袖手旁观,对她惨烈的求救充耳不闻。
她砸碎了他遗落的玉佩,砸断了自己的手指,用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控诉着他的无qíng。
可他只能无qíng。
明知她病得形销骨立,也不敢去看她一眼,唯恐一不小心,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放手,也是一种爱,一种保全。
阿墨,你懂么?
你一定不懂,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
册墨妃,定储位,这二者若是一齐公布,你一定会更恨我。
恨便恨吧,或许,这样,你便会喜欢上皇兄了。
你早晚会快乐,重新笑得灿如chūn华,皎如秋月。
拓跋顼倚着窗棂,微微地笑了。
他的面容,惨淡似浸透夜雨的白纸,风一chuī,便扑扑碎裂,拧得出咸涩的泪水。
晚风正凉。
星满天,夜未央。
-完-
3.拓跋顼番外:浮槎恨相逢之绝救(一)
那一天,拓跋顼一早便接到皇命,令他出城巡视各处军营。虽然这道旨意来得匆促,他还是即刻遵从,不想让拓跋轲起疑。
想起前天傍晚和萧宝墨在溪畔竹林的失态拥吻,到底还是不安心。
那里虽是人迹罕至,可当时正四处有人在寻找着萧宝墨。
他骤见萧宝墨投河,满心的惊悸激动,便失去了平常的警惕心,根本不曾细细察探过周围动静。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萧宝墨受的苦楚够多了。
现在的她,看似明媚的笑容之后,隐藏了太多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像是忧伤,可明眸玲珑转动时分明带出了少女的活泼灵动;像是痛楚,可嘴角弯起时依然灿烂得不解忧愁;还有仇恨,愤怒,不甘认输的qiáng悍,他都隐约感觉到了,细细分辨时却已杳然无踪。
相山上那个任xing跋扈却纯净得如山间泉水般的少女,再也不见了。
他不晓得这种xingqíng的巨大变化,到底该怪谁。
但他绝对清楚,他的阿墨,太无辜了。
听说萧宝溶出事,她能走上绝路,也足证他的冀盼落空了。
萧宝墨虽然对他失望恼恨,却依然没有如他所愿喜欢上拓跋轲。
她过得,很不快乐。
一步步沦落到今日的局面,不管有心无心,他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将自己的心腹近卫留下,多留心琼芳阁的动静,如有不妥,及时回报。
本能地,他将拓跋轲的谕旨和他救萧宝墨的事联系在一起,不敢细想,却不敢不想。
出城之后,他更是忐忑。
那种心跳忽快忽慢,连头脑也晕眩不已的神思恍惚,让他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qiáng烈。
殿下,是不是昨天救墨妃娘娘着了凉了?要不要休息休息?
亲兵发现他脸色苍白,很不对劲,当即驻下马来,请他先行休息。
墨妃
如被野猫在心头抓着,抓破着皮ròu,一道道血痕缓缓往外渗着鲜血。
他由着人将自己扶到一边树林休息,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默然望向青州的方向。
他的心在青州,而青州的伊人,一颗心早已不知飘向何方了。
在短短一年间饱经忧患,这丫头到底还能本能地辨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他现在已不再认为,拓跋轲步步紧bī的算计,能让萧宝墨死心塌地地爱上他;但他敢断定,萧宝墨确实已经恨透了他,甚至超过了拓跋轲。
他所做的可以让她恨得吐血的事,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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