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中的怜惜与疼爱一如既往,几乎又要迫出我的泪来,只想像少时那般,依在他的怀中,万事不理地享受他带给我的温暖和富贵。
可我到底不再是不懂事的文墨小公主了。
我是南朝饱经灾劫忧患看尽风云变幻的安平公主。
抬起湿润的眸,我凝视着他清明的眸子,低声道:三哥,明知天临帝有险,尉迟玮为什么不发兵驰援牛首山?到底天临帝驾崩在前,还是三哥身受羁系,却决策千里之外于先?
我的声音虽不高,萧宝溶却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只将微凉的指尖搭到我的手背,似比以往更要凉些。
许久,他才缓缓道:对不起,阿墨。我有些事瞒了你。在我被迁入颐怀堂不久,唐寂、晏奕帆等人就和我暗中有所来往,虽然很少有机会见面,但朝中许多事,我还是知道的,他们也愿意找机会帮助我重见天日。
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些,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沉,也愈来愈温柔:阿墨,我可以继续忍受幽禁,忍受孤寂,忍受他人冷嘲热骂,可我实在不能忍受我的阿墨将我撇下,独自去面对外面的刀光血影挡在你前面的人,应该是我
他的唇再次抵上我的额,这次却没有一触即放,反而将手腕也环到我腰间,柔柔地抚着我的腰线,连眼底水晶般的透明也潋滟起来。
我蓦地慌了起来,顾不得细思量他的话语,下意识地闪避着他,低声道:三哥三哥,我们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做最好的兄妹比较好罢?
萧宝溶眼底不知是愠怒还是好笑,清朗的气息温温地缭绕在我脖颈处,低低道:阿墨,经了昨日,还叫我把你当妹妹看待?
昨昨晚
昨晚竟不是梦?
那个与我欢/好的男子,真的是萧宝溶?
想想也是,朦胧间的迁就和怜爱,举止间的从容与娴熟,原只有姬妾成群却待我如掌上明珠的萧宝溶能做到。
他是如此清洁的一个人,才让我并没有被玷/污或弄脏的感觉。
或者,反是我弄脏了他吧?
当时我一身汗水淋漓,披头散发,如疯妇般被带到他跟前似乎根本不曾有过洗浴的时间和机会。
红了脸转过头不敢看他时,他已轻轻一笑,吻上前来。
心口哆嗦得厉害,脑中则被塞了棉絮般凌乱着,冰冷的手足犹豫着只想推开眼前的男子是男人,而不再是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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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行云与谁同(四)
即便是这样的时候,萧宝溶也保持着他的温厚蕴藉。他并不qiáng我,只是苦恼地皱眉道:阿墨,你当真只将我当哥哥么?
哥哥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出了拓跋顼清好俊秀的面庞。
萧宝溶不是我哥哥,拓跋顼才是!
我可以喜欢所有的男子,独独不能喜欢拓跋顼,哪怕是心里想想,也该是对于我们可能的共同母亲的亵渎。
何况,从一开始,我便错了。
我不该喜欢他,早该忘了他。
自以为早就断了,早就放开了,谁知隔那么多年,再度相见,还能这般纠缠不清,也不知谁是谁的孽。
可他究竟又有什么好的?
又霸道,又自私
狠狠咽下喉嗓间的气团,我伸出手来,猛地将萧宝溶的腰抱紧,微仰起头,吻住他笑弧优雅温文的唇。
萧宝溶身躯一震,慢慢俯下身来,低低唤着,阿墨,阿墨
暖暖的唇,从容不迫地占据了上位,与我温柔厮磨,耐心地挑动我僵硬着的唇舌,眼眸幽深地凝注着我的神qíng,蕴了宠溺的柔和笑意。
我哆嗦着,努力驱散着脑海中不该再有的人影,颤抖着回应他。
只是在他的手掌探入衣底时,我再忍不住,低低呻吟着又想挣开,肌肤上已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粟粒。
但这时萧宝溶已不容我逃开了,手上一加力,已将我压得动弹不得,手指迅速挑开我衣带,细致的轻吻由脖颈游移至锁骨,一路下行。
qiáng烈的快/意随了他的娴熟动作飞快散开,让我又是仓皇,又是害怕,下意识地只想躲闪,哽咽着失声道:三哥,我怕
萧宝溶温柔呢喃,怕什么?
是哦,我还怕什么?
怕木已成舟的事实?
还是怕不得不死心绝望的爱qíng?
光滑的手指舒缓有致地在凹凸的曲/线上揉/弄,不慌不忙地唤起我体内沉睡了多少年的yù/望,渐渐也如服食了媚药般,不由地在他身下辗转低/吟,喘/息渐渐粗/浓。
阿墨,别怕。
他冰雪般洁净的面庞在我耳边轻蹭着,熟悉的杜蘅清气扑天盖地笼住我,我原来只担心我们不能在一起;但现在,再没人可以将你从三哥身边带走,也没有人可以将三哥从你身边带走。
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可以不分开,我们可以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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