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颔首,对丞相道:胡骑与越骑,皆为我大殷最jīng良qiáng劲之师,英雄还需好马来配。下令huáng门署,大宛等西域诸国进贡的优质马匹,先供两骑使用。
丞相揖手道:诺。
她又指了指长水和宣曲两位校尉,秩俸中二千石,其余各丞、司马,俸禄皆上调三成。还有那些兵卒们,归顺我大殷,举家便都是大殷子民。妥善安置他们的家眷,每月专供粟米外,再添一斛,这些事都劳烦相父承办,千万不要辜负朕的一片心。
她收买人心起来,尤其慷慨大方。这些胡骑校尉们先前远在蓝田,俸禄清汤寡水,并不可观。胡人呢,虽然归顺朝廷,但在常人看来还是蛮夷,永远低人一等,壮年男子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老弱妇孺了。如今天子施恩,足可见重视程度,校尉们jīng神振奋,对上必然也更为忠诚。
少帝饶有兴致,停留半个时辰观看了胡人的骑she和扑杀,他们的手法同中原人不一样,那股狠劲,是茹毛饮血锻造出来的,着实可惊可怕。
众将环绕的时候,丞相近在咫尺,她不便同他有太多jiāo集。回程的路上方问他,我听说胡人吃生ròu,是真的吗?
丞相陪乘,跽坐在金根车的另一边,笑道:以前还有传闻说胡人吃小孩呢,陛下信么?
她失笑,抚了抚前额说:我糊涂了,不过看他们个个健壮,不愧是铁骑啊。
丞相道:陛下仁政,今后他们会誓死效忠陛下的。这些胡人血xing,你给他一斗,他会还你一升。不似那些锦衣玉食养大的王侯们,升米恩,斗米仇,胃口太大,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他这个人,在独处的时候也不忘朝政,真是无趣得很。她抱着胸道:相父,再过两日便是元旦朝会了,相父可准备好了?
她说的是六玺,其实那印玺一直在禁中放着,不过没有名正言顺到她手里,所以一直觉得不属于她。
她提点,他抬起了眼,也不说什么,脸上是正人君子的风范,一根手指却在唇上轻点了下,暗示的意味浓厚。
她意会了,这宽绰的空间里毛毡温暖而柔软,四面有壁毯垂挂,不害怕有人能偷看。于是不动声色地搬开凭几,趋身过来,笨拙地一纵,纵进他怀里。仰起头来,在他唇上连亲了好几下,压声道:元旦正日恐怕有不少人给你拜年,我就不过去了。等第二日,折柳坡上,恭候郎君大驾。
他低头审视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她嘻嘻一笑,自然是打你的主意。见他脸上微微泛红,爱死了他这种年老却皮薄的做派,捧着他的脸,jī啄米似的又是一通乱亲,我知道正月里城外有各种集会,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带我去看看好么?我们去看走索和踏歌,然后在梨树下支个小帐,于郊外露宿一夜,好不好?
丞相肖想一下,心里跳得擂鼓一样,含羞点点头,臣会事先布防的,陛下放心。
她不满他的称呼,皱着眉道:叫我阿婴。
她搂着他的脖子,又美又犷悍的臭模样,十分不好相与。他张了张嘴,阿婴字还没出口,她又是结结实实一通亲,舌尖勾绕,她层层递进,他节节败退,到最后只能求饶,别闹了,我这个样子下车怎么见人?
她垂眼一顾,飞红了脸颊。怏怏坐回去,好心地提点他:其实你可以叫人做一条厚实些的裤子,这样就不怕了。
他无奈得很,恐怕要做铁的才行。
她捂住了嘴,可能想得有点多,欢欣雀跃着:相父真是厉害!
他啼笑皆非,她懂什么叫厉害?他磨牙嚯嚯地想,当真厉害,她现在还笑得出,临阵的时候,只怕要哭了。
少帝人后奔放,人前还是很有帝王之风的。下车之后昂着头,目不斜视,他拱手请退,她才转身向他揖手,与相父拜个早年吧,另外带话柴桑翁主,毕竟是宗室女子,年后应当入宫拜见太后与中宫,不可太过骄矜了。
他复又降低了身姿,诺。
扶微垂着眼睫,扬长走入了朱雀门。
年岁流转,一元复始,往常过年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充满了欢乐和希望。臣工们辛劳一年,每人都有相应的赏钱。又加上政权要jiāo接,给那些往昔追随丞相的官员们吃一颗定心丸,三五百金、锦帛和文房,散散财,总之皆大欢喜。
丞相长袖善舞,三公九卿里,担任要职的几乎都和他结党,这人分明要被人骂穿了,可是真想撼动,身后又盘根错节,越理越令人心慌。然后她索xing不管了,擒贼先擒王,连他都在她手里,其他人扑腾一阵,逐渐也就放弃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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