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微听得晃神,故人?柴桑翁主不是死了吗,他到底有几位故人?她qiáng颜欢笑,好啊,好得很年纪大了,该当的一面走出丞相官署,想了想又回身嘱咐,朕也没什么要紧事,丞相回来不必告知。他日理万机,难得忙里偷闲,先叫他把人生大事办了吧。
长史诺了一声,她装作很有风度,含笑走出了耗门。
好个老妖怪,有了她,还去见什么故人!她在夹道里气得眼睛发花,忽然想起来,命建业回去问清楚,他究竟到哪里与人私会去了。建业回来,脑袋摇得铃铛一样,长史也不知道,就看见朱雀大街上停了辆軿车,丞相后来随车去了。
少帝冷笑,随车去了?丞相心可真大,不怕是政敌设的套,哄他上车,取他xing命吗?
建业呆呆的,臣即刻命缇骑全城搜寻
搜寻丞相?搜寻他做什么?捉jian吗?她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再说他jīng得很,想来必是遇上什么qíng况了,才会去得匆匆。
她慢慢往回走,边走边道:路寝里奏牍多,朕可没有丞相的桃花运,还得gān活再等等,等他办完了事,自然要回官署的。
可是她在温德殿坐卧不宁了半天,及到傍晚,他也没有回来。
她开始焦躁,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遇见旧爱了吗?没有人可询问,气恼地去了长秋宫。
长秋宫里冷冷清清,除了檐下侍立的几个huáng门,其他人都因皇后病中,被屏退了。她入内寝,殿里的灵均正披着鹤氅坐在温炉前看书,见了她忙站起来,上怎么来了?
她说:来看看你。丞相可以见故人,她当然也可以见她的皇后。
灵均却侧目不已,面有愠色,不高兴了?
她憋了半天,自觉脸都快拉到肚脐眼了,终于一脚踢翻了旁边的青玉凭几,你在丞相门下这么多年,听说过他有红颜知己吗?
灵均吓了一跳,丞相洁身自好,从来没听说有什么红颜知己。
柴桑翁主呢?
灵均怔忡道:死了啊。
她气得想哭,那怎么又蹦出个故人来?难道源娢活过来了?
灵均不知所措地摸摸后脑勺,没准借尸还魂了
她恨得跺脚,一气之下把手里的玉玦砸了个稀烂。
第58章
皇帝的雷霆震怒果真是不好消受的,灵均看着那玉玦四分五裂,破碎的残片到处飞溅,溅在温炉的shòu足上,落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他弯腰把那玉片捡起来,啧啧道:可惜了这琼琚,帝王一怒摧枯拉朽,别把我的长秋宫也拆了吧,拆了我可就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她不听他那些废话,坐在席垫上只管生闷气。灵均踢开凭几,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上怒不可遏?
她最讨厌人明知故问,便满脸的不悦,有意呛他:君看出来了?
灵均叹息:陛下既然认定了丞相,就应当相信他。他是国之机杼,在陛下尚未理政前,往来调停,才织出这太平天下。他忙嘛,今日见你,明日见他,陛下是现在才开始关心他,以前的种种乏累,陛下不知道罢了。什么红颜知己,丞相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否则以他的地位,多少小妻置不得,还故弄玄虚玩这一套?
说得是没错,可寻常的美色怎么能和故人比。她撑着下巴思量,我就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过去,为什么像按了机簧似的,发足跟着人家的车跑了。声音渐次低下去,嘀嘀咕咕抱怨着,与人yín奔,可见他不纯良!
灵均抿着唇笑,怎见得那个故人是女的?万一是个男人呢?
世上会有男人乘坐油画軿车吗?
軿车分很多种,比如太后用紫罽,长主用赤罽,公主、封君等用油画,人人严格遵循这种等级划分,绝没人敢随意僭越。她脑子里这么想着,脱口而出时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怔怔看向灵均。灵均的眉毛慢慢拱起来,不说什么,只是对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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