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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诸侯王都一样,扶微心里轻声说。她没有忘记丞相的爵位本就是侯,长策侯。万全之计,长久之策,文帝赠了他一个极端贴切的封号。她曾经怨恨阿翁给她留下这么大的麻烦,但转念一想,没有他还有别人,如果是个野心勃勃的亲叔叔,她倒真没地方下嘴了。

还好他年轻,俊朗,没有成婚。这哪里是什么摄政大臣,分明是提前定了个好夫婿。

丞相不知道她在盘算什么,听了她的话,不管心里认不认同,口头上只能打太极。

他揖起手道:陛下是睡迷了罢?臣与陛下一条心,过去是,将来也一定是。

她哧地一笑,永结同心么?这倒不错,我也正有此意呢。可惜今日身上不便,否则和夫人dòng房也无不可。她看着他,眼风如钩,你不知道,我整日肖想你,委实忍得煎熬。

言语上占便宜,是她的小qíng趣。放狠话么,谁不会呢。丞相因为夜深了,脑子有点懵,也没细想,脱口道:别怪臣没有提醒陛下,造孽太多,将来可是要还的。

扶微愣了一下,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等理清了头绪,顿时打了jī血似的,坐起身道:真的么?不要等将来了,现在便还吧!

半夜的少帝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了?果真这夜有毒,还是他上了年纪,开始心猿意马?

丞相糊里糊涂闹不清原委,平时他不是这样的,这些年大事小qíng不断,从没有一件让他如此迷茫过。案头灯火葳蕤,照得人眼发花。她侧身对着光源,他努力乜起眼分辨,才发现她胸前微隆,居然有了一种叫做曲线的东西。

他一惊,陛下不该把缚带解下来。

可是我勒得喘不上来气了。她哀致道,好像勒得越紧,流的血就越多。我全身的血都给控下去了,这样会死的。她边说边扭身,本想摆个诱惑的姿势彻底打破丞相的心防,谁知一掀锦衾,被褥上红了那么一大片,顿时就绿了脸。

啊!她霎着眼睛看他,漏出来了?

丞相表现得居然像个行家里手,不急不躁点评:没有及时更换。

于是所有香艳绮丽的设想,像博山炉里的轻烟一样,一瞬都消散了,剩下的是挥之不去的浓稠的láng狈感。不过十年皇帝不是白gān的,扶微不像其他姑娘遇事慌乱,她端庄优雅地直起身,对他笑了笑,朕少陪,相父自便吧。在他的注视里,穿着被血染红的绸裤,慢吞吞走向屏风后。

所以尴尬的变成丞相了,他看着一片láng藉的被褥,又不好叫人拿去清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也有点手足无措。

少帝的声音传过来:相父别管,我自己会收拾。

丞相才想起来她不能用凉水,匆匆走出门,半夜的相府静悄悄的,只有远处风灯下一排缇骑,钉子似的伫立着。

家丞自然不敢睡,一直在廊子那头等候传唤。见丞相出来了,忙迎上前问:君侯有何吩咐么?

丞相勉力表现得淡然,打热水来。

家丞应诺,百忙之中抽空,别有深意地瞄了他一眼。

半夜里要热水看来丞相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虽然他知道家主的为人,但鉴于外界关于他和少帝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听多了不信也信了。况且先前看见的那些,两者清白才怪!家丞缩着脖子感叹,家主二十八岁还未婚配,原来确实有这方面的难言之隐啊。所以和锦衣侯的关系又是怎么样?好像一切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了

家丞一溜小跑去办了,丞相复想了想,再备一chuánggān净被褥。

这回家丞的诺从廊庑这头蔓延到了那头,脚下速度之快,生平仅见。

他也知道,以后在这府里恐怕是抬不起头来了。迷蒙的夜色,暧昧不明的种种,他真是沾上大麻烦了。

丞相叹了口气,进内卧开柜门,找了套中衣出来,陛下把衣裳换了吧。

一只纤细白净的手从屏风后面怯怯伸出来,相父真乃国之栋梁。

这回不叫他阿如了,自己也知道害臊了吧?丞相沉着嘴角,将衣裳塞进她手里。回过身,站在室内满心茫然,被褥和中衣乱七八糟,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这份罪。

檐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仆役抬热水来了。他忙把衾被盖起来,指派他们放在门外,然后打上一盆送进去,陛下,可要清洗?

屏风后半天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才传出呜咽的声音:相父不愧是朕倚重的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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