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间拿腔拿调,暗流汹涌,这十年间一直是这样。即便他权倾朝野,扶微的态度也只是爱戴,绝不逢迎,彼此jiāo锋了几百回合,丞相知道她的xingqíng。
他复又拖着长腔嗯了声,从袖底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来,这是我朝府里婢女要的,可以解主公燃眉之急。
扶微揭开包裹,见里面并排放了好几块厚布。拿手捏了捏,内里中空,有沙沙的声响,掏出来看,是反复叠了好几层的奠用白纸。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研究,相父这是何意呀?
一个孤伶伶长大的姑娘,不懂得身体上的变化应该怎么应对。丞相作为唯一的知qíng者,除了在国家大事上为她把关,平常生活里的难言之隐,也必须为她打点。
他伸出两指,捏住布垫的一角提溜起来,我专程请教过了,细带应该绑在腰间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像这样。要绑紧,如此行动才不至于松脱。没人的时候要自查,如果血污浸透了,必须及时更换,千万不能耽搁,以免落了有心人的眼,再生事端。说完又看她,也不知臣来得可及时,主公今日身上血流不止,确有其事吧?
扶微红了脸:果真什么都逃不过相父的眼睛,我正惶恐,不知怎么伤着了,所幸相父来了,我正好向相父请教。今晚上我饮食如常,也没见外臣。沐浴更衣后燃香安置,就觉得小腹酸痛,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入眠,合眼不久就溺湿了,掀开被褥查看,发现竟有血
丞相身兼太师,少帝的课业都是他教授的,因此有什么不解之处,请教他合qíng合理。她描述得很详细,丞相虽然有些为难,但依旧耐心讲解:主公放心,这不是病症,是姑娘大了,必要有的经历。以后每月都会如此,短则三日,长则七日,避忌生冷,自然就止住了。
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血流如注,我担心会死在这上头。
丞相说不会,那是污血,留着也无用。
少帝听完方略显宽慰,相父果然学富五车,连这个都懂。不过既然是女科里的事,想必男人用不上这垫子。相父一下子讨了这么多,不怕别人起疑吗?
说起这个,丞相无波无澜的脸上浮起了尴尬的神色。半夜里去敲婢女的门讨要月事带,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头皮发麻。然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救得眼下的急,剩下的麻烦都好清理。
他揖了揖手,主公放心,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此事,一切臣都会收拾妥当。
看来那两个huáng门是回不来了,少帝道好,我再问相父,这血是不是叫月事?为什么姑娘都有这毛病?
丞相蹙眉想了想道:《huáng帝内经》上有记载,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扶微暗暗欢喜,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总算引到正轨上来了。她笑得意味深长,故有子这么说来自今日起,我就不是孩子了。相父前阵子身上不豫,我原想请相父入禁中,又恐相父不便。今天相父既然来了,说完了私事,我可否再与相父谈谈国事?
丞相颔首,主公请讲。
她比手请他坐,为他斟了一盏茶送到面前,和声道:自即位以来,我蒙相父多番照顾,相父待我亦师亦如父相父可记得我的年岁么?
她五岁登基,视了整十年的朝,王侯将相们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可是那么jīng明的丞相,这上面竟装糊涂了,若臣没记错的话,主公还未及笄罢?
扶微也不恼,含笑说:相父国事纷扰,忘了今年十一月,我就年满十六了。
丞相很惊讶,光yīn荏苒啊,一转眼主公竟这么大了!
正是呢。她显得十分无奈,大殷有祖制,帝王十六需选后,到了我这里,总不好乱了章程。我目前的处境,相父都看在眼里,越是有隐qíng,越不敢轻慢。别人不知我,相父知我。别人不怜我,相父怜我我再三思量,恐再为相父添麻烦,莫如禅位的好。她抬起眼,把那片灼灼的光含进了眼底,夏缨侯源堰,魏世子源养正相父看,谁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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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确实是这样,大殷帝王十六岁册立中宫,一旦娶亲,则意味着成人,摄政大臣必须归政于帝王,自此之后君君臣臣如天堑鸿沟,再也无法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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