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得宠多时,言行难免有些失了分寸。即使皇后宽和,可是难保身边的人不心怀愤懑,口出怨言。
我轻轻一笑:不过也就是想告诉我,华妃对我多有敌意,但任凭华妃怎样也越不过皇后去,皇后终究是六宫之主。我们听着也就罢了。
走到快近永巷处,老远见小允子正候在那里,见我过来忙急步上前,槿汐奇道:这个时辰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在这里打什么饥荒?
小允子满面喜色的打了个千儿:先给小主道喜。
槿汐笑道:猴儿崽子,大老远就跑来讨赏,必少不了你的。
姑姑这可是错怪我了。奴才是奉了旨意来的,请小主暂且别回宫。
我诧异道:这是什么缘故?
小允子一脸神秘道:小主先别问,请小主往上林苑里散散心,即刻就能回宫。
上林苑多有江南秀丽清新的意境,树木葱定,山花似锦,其间几座小巧玲珑的亭台楼阁,红墙huáng瓦,在万绿丛中时隐时现。忽宽忽窄的太液池回环旖旎,两岸浓荫迎地,古树上绕满野花藤萝,碧水中倒映着岸边的柳丝花影,清风拂过层层片片的青萍之末,涟漪微动似心湖泛波。
天色尚早,上林苑里并没什么人。三月的天气,上林花事正盛,风露清气与花的甜香胶合在一起,中人yù醉。静静的走着,仿佛昨夜又变得清晰了。站在上林苑里遥遥看见仪元殿明huáng的一角琉璃飞檐在晨旭下流淌如金子般耀目的光泽,才渐渐有了真实的感觉,觉得昨夜之事是真真切切,并非梦中qíng景。
一路想得出神,冷不防有人斜刺里蹿出来在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道:参见莞嫔小主,小主金安。声音却是耳熟得很,见他低头跪着,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命他起来了,却是康禄海。小允子见是他,脸上不由得露了鄙夷的神气。我只作不觉,随即笑道:康公公好早,怎的没跟着丽贵嫔?
丽娘娘与曹容华一同去像皇后娘娘请安。奴才知道小主回宫必定要经过上林苑,特地在此恭候。
哦?我奇道:是否你家主子有什么事要你jiāo代与我?
康禄海堆了满脸的笑,压低了声音道:不是丽主子的事,是奴才私心里有事想要求小主。
我看他一眼,你说。
康禄海看看我左右的槿汐和小允子,搓着手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道:奴才先恭喜小承恩之喜。奴才自从听说小主晋封为嫔,一直想来给小主请安道喜,没奈何七零八碎的事太多老走不开,皇上又下了旨意不许扰了小主静养。奴才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脖子也长了总要给小主问了安好才心安
我听他罗嗦,打断他道:你且说是什么事?
康禄海听我问得直接,微一踌躇,笑容谄媚道:小主晋封为嫔,宫里头难免人手不够,外头调进来的怕是手脚也不够利索。奴才日夜挂念小主,又私想着奴才是从前服侍过小主的,总比外面来的奴才晓得怎么伺候小主。若是小主不嫌弃奴才粗笨,只消一声吩咐,奴才愿意侍奉小主,万死不辞。
一番话说的甚是恶心,纵使槿汐,也不由皱了眉不屑。
我道:你这番想头你家主子可知道?
这
现如今你既是丽主子的人,若是这想头被你家主子知道了,恐怕她是要不高兴。更何况我怎能随意向丽贵嫔开口要她身边的人呢?
康禄海凑上前道:小主放心。如今小主恩泽深厚,只要您开一句口谁敢违您的意思呢?只消小主一句话就成。
心里直想冷笑出来,恬不知耻,趋炎附势,不过也就是康禄海这副样子了。
有一把脆亮的女声冷冷在身后响起,似抛石入水激起涟漪:难怪本宫进了昭阳殿就不见你伺候着,原来遇了旧主!
闻声转去看,容色娇丽,身量丰腴,不是丽贵嫔是谁?丽贵嫔身侧正是曹容华,相形之下,曹容华虽是清秀颀长,不免也输了几分颜色。不慌不忙行下礼去请安,丽贵嫔只扶着宫女的手俏生生站着,微微冷笑不语,倒是曹容华,忙让了我起来。
丽贵嫔一句也不言语,只瞟了一眼康禄海。康禄海甚是畏惧她,一溜烟上前跪下了。
丽贵嫔朝向我道:听说皇上新拨了不少奴才到莞嫔宫里,怎么莞嫔身边还不够人手使唤么?竟瞧得上本宫身边这不中用的奴才。
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贵嫔姐姐说的差了。康禄海原是我宫里的奴才,承蒙贵嫔姐姐不弃,才把他召到左右。既已是贵嫔姐姐的奴才,哪有妹妹再随便要了去的道理。妹妹我虽然年轻不要懂事,也断然不会出这样的差池。
丽贵嫔冷哼一声,妹妹倒是懂规矩,难怪皇上这样宠你,尚未侍寝就晋你的位分,姐姐当然是望尘莫及了。
贵嫔姐姐这样说,妹妹怎么敢当。皇上不过是看妹妹前些日子病得厉害,才可怜妹妹罢了。在皇上心里自然是看重贵嫔姐姐胜过妹妹百倍的。
丽贵嫔听得我这样说,面色稍霁。转过脸二话不说,劈面一个gān脆刮辣的耳光上去,康禄海一边脸顿时肿了。扶着她的宫女忙劝道:主子仔细手疼。又狠狠瞪一眼康禄海:糊涂奴才,一大早就惹娘娘生气!还不自己掌嘴!康禄海吓得一句也不敢辩,忙反手噼噼啪啪左右开弓自己掌起了嘴。那宫女年纪不大,自然品级也不会在康禄海之上,敢这样对他疾言厉色,可见康禄海在丽贵嫔身边日子并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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