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随意披了件黑色的薄披肩,长长的头发随意散在脑后,赤着脚摇摇摆摆的走在人行路上,小城市虽然没有了游客,路却打扫得及其gān净,赤脚走上去,连沙子也很少踩到。
如果能够永远这样,远离生死爱恨,每天一个人在海边,看cháo起cháo落,然后赤着脚,用最贴近大地的姿态走过每一条街路,该多么幸福。
咯吱尖锐而刺耳的刹车声,突兀的传来,瞬间打断了凉夏心里小小的梦想,不用去看,也知道身边原本能在月光照she下闪烁点点银光的马路上,此时必然留下了长长的一道刹车痕,凉夏站住了,任嘴角浮出淡到几乎虚幻的笑意
记忆里,慕少天从来就不会好好的开车,每一次、每一次,车到了他的手里,就绝对不走平常路,所以他也只喜欢越野车,纯黑的路虎最新款越野车,具体叫什么名字凉夏永远也记不住,她不喜欢越野车,甚至讨厌在路灯和并不明亮的月光下,车身上闪烁着的金属特有的光泽。
大嫂。路虎稳稳的停在路中间,车门紧闭,显然车内的人并没有下车的打算,倒是后面跟来的几台悍马已经按品字型停稳,旁若无人的将整条路挡住,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动作迅捷的从车上下来,快步行至凉夏身边,其中一个客气的说,大嫂,大哥说了,您该回家了。
凉夏苦笑,顺从的点头,她从来没有摇头说不的资格,哪怕是他把女人带回她的屋子、她的chuáng上,她也只能点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即便是这样的委曲求全,他仍然能挑出她的错处和不是,然后不分时间和地点,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一个滚字,就可以将她远远的驱逐,然后又在某一天心血来cháo时,把她从放逐地拣回去。
目光微微移动,路虎仍旧停在路中央,凉夏知道,那车窗上的玻璃都是特制的,即便是在晴朗的日头地下,也别想看清车内究竟有些什么人,这让她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过去,还是该识趣的随便上后面的哪一台车。
只是这微微迟疑的片刻,路虎车内的人便没了耐心,呼的一声,一脚油门,车已经窜了出去,这一下倒让后面的车以及外面的人集体措手不及,几个男子匆匆跑回车上,仅余一人留在原地,催促凉夏道:大嫂,麻烦您上车。
这回无可选择了,凉夏紧张的心一松,也顾不得自己的鞋子还拎在手上,匆匆就上了一台悍马,一路狂驰。
追到路虎的时候,几台车已经减速缓缓驶进了一条小公路,这里是通往私人宅邸的专用公路,限速,原是老太爷在的时候,人老偏偏耳朵又好,几公里外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都受不了,才定了规矩,无论谁的车,只要开上这条小公路,一概限速10公里/小时,后来老太爷不在了,但是规矩却已经成了,即便是如今的当家人,车子开到这里,也照旧规矩的减速慢行。
车子一路缓缓的走,凉夏的心一路沉到了谷底,车子里除了她之外,还坐了司机小赵和刚刚催促她上车的男子阿龙,但是他们却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这种安静,又不同于海边。凉夏知道,在海边,虽然也没有人同她说话,但是她至少能感受到大海的力量和鲜活,而回到这里,等待她的,只有冷漠和慢慢的腐烂。
正前方,一片豪华的建筑终于完全展现在眼前,路虎车停下,左右车门相继被等候在主宅门前的佣人拉开,凉夏抬眼看时,只见一只很美的水晶鞋缓缓探出车门,再来,是一头柔美得不可思议的长发,眨眨眼睛,一个娇俏的人已经立在车前,有意无意的向她的方向瞥了一眼,转头却瞧见另一侧车门下来的高大男子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主宅,这才跺脚赶紧小跑着追过去。
幸好自己没有直接去拉那台路虎的车门,凉夏想着,觉得自己该庆幸的笑笑,只是,笑容终究还是被扼杀在嘴角,心里的酸楚阵阵弥散,他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会专门为着自己,跑这样一趟路呢?不过是自己太傻了,到了huáng河,心也不死。
主宅里的佣人照旧并不待见凉夏,只待凉夏一进了大厅,就各自散了,而此时大厅里早不见了慕少天的身影,当然,他带回来的美人也不见了踪迹,凉夏迟疑了一会,站在大厅中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置自己。
好容易见到佣人陈姐从二楼上下来,还不待凉夏开口,陈姐的目光已经凉凉的落在她的身上,说,少奶奶怎么还站在这里,莫不是把自己当成客人了,还要我们三五个人来专门服侍?
陈姐,少天住哪里了?凉夏尴尬的笑笑,她已经练就了铜皮铁骨,再刻薄的语言,也只做听不见。
少爷住在自己的卧房,少奶奶没事,我也去睡了。陈姐哼了一声,也走开了。
凉夏思量,既然慕少天带了个绝色美人回来,没道理独守空房,因此也不便回主卧室。上了二楼,右手边走到头,推开了距离主卧最远的一间客房的门。
一切同自己上次离开时一样,屋子里打扫得很gān净,雪白的chuáng单,淡淡花纹的窗帘,其实相比起富丽堂皇的主卧,这间布置得简简单单的客房,更像是她的家,一年365天,如果她不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赶出去,那么,大多的日子里,她都是睡在这里。
简单的洗漱过后,她蜷缩在chuáng上,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团团裹起来,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蜗牛,整个身子都缩在壳子里,虽然这个壳根本经不起任何外力的袭击,但是蜗牛自己还是觉得,自己安全了。
就这么朦胧了一会,房门咚的一响,被人用脚踹开,凉夏还不及反应,围在周身的棉被已经被大力拉扯,只因她裹得太紧,一时居然没扯开,来人的耐xing尽失,转而扯住她露在外面的一缕头发猛的向外就拉。
痛!凉夏彻底清醒了,手按住头皮,声音已经有了泪意。
柳凉夏,你给我起来。慕少天终于是放开了手,语气却很不好。眼瞧着凉夏慌乱的自chuáng上爬起,怯怯的远远站在chuáng的另一边,心里的火更大了。你躲那么远gān什么,怕我吃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
第02章 炒饭
凉夏的脸几乎是立时就惨白得毫无人色,一步、一步,想尽力延迟又不敢耽误太久,就这样挪到慕少天身前。
三五步的距离能有多远,但凉夏走来,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慕少天不耐烦起来就伸手想去拉她,结果手刚一动,凉夏的身子就猛的一抽,虽然面上极力维持着震惊,但是眼睛已经泄露了她的恐惧,是的,恐惧。
慕少天忽然觉得无力,这种无力感让他想骂人,想打人,但是他更想gān脆的拖过身前这个女人,大声问她,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总是要弄出一副受惊的兔子一样的神qíng?
然而他不能这么做,他必须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然后告诉自己,今天把她找回来,这么晚不睡觉来找她,都不是为了吼她,更不是为了打她,只是,眼前这个女人慌乱的神色,偏偏就是只要你看上一眼,就火冒三丈。
玻璃的脆响,在小小的客房回dàng,凉夏微微闭着眼,不敢看那一地的láng藉,chuáng头的玻璃花瓶和睡前自己喝过水的透明玻璃杯,都粉身碎骨的躺在地上。
慕少天用手指按按头,烦恼的抓乱了满头的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站起身,一把揪过瑟瑟发抖的女人,往chuáng上一丢。不等她挣扎,也不给她做出其他惹怒他的表qíng的机会,gān脆的,把她紧紧压在身下,狠狠的吻过去。
凉夏的嘴唇柔腻如上好的琼脂,平时的颜色是淡淡的粉红,用力吻上一阵,才会绽放出如玫瑰一般的娇柔色彩。慕少天支起身,大手细细的抚过凉夏紧闭的眼,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已经淡淡的肿起的唇,只有这时的凉夏才是可爱的,不再慌乱的躲闪自己,也不再害怕自己触碰,慕少天叹息着伏下身,深深的进入了她的身子,只有这样,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确实是拥有她。
凉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将近中午,九月的天湛蓝湛蓝的,此时的阳光已经有了浓烈的热意,她仰躺在chuáng上,透过敞开的一扇窗口看了看外面的蓝天,直到有些炫目时,才缓慢的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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