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坐起,便腾出一片地方,他伸手拉沈墨瞳过来,沈墨瞳温顺地坐过去。
肌肤相近,呼吸可闻,叶修道,墨瞳儿,有心事么?
他的言语带着磁xing,低沉柔软,让人在那一瞬间仿似无惧万马千军,却唯独那份温和与关怀,无从去抗拒。
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是谁先靠近谁,总之在花间,在夕阳下,那两个人,并肩相偎,素手相执。
沈墨瞳倚着他的肩微笑道,没有。
她的身子很软,又笑得柔柔的。叶修用下颔磨蹭着她的额头,柔声道,那是因为见了易卿阳,所以不开心么?
沈墨瞳道,也没有。
叶修瞬间便笑了,难道是因为,想我吗?
他一出声,沈墨瞳也笑了。而且笑渐深,笑出声,越发深的往他怀里依了依。
于是,慢慢转变了姿势。沈墨瞳半卧着偎在他的臂弯,叶修靠在椅背上,搂着她的腰。
夕阳为他清俊的脸庞,镶了一层亮边,他的手指梳着她的长发,手感如丝般润滑。
沈墨瞳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唤了声相公,叶修嗯了一声,缠着她的发,望着她。
他说,我娘最喜欢樱花林里,秋千架。沈墨瞳的眸心掠上一层清润的水光,轻声道,世间的公主何其多,多了亡国二字,才愈见华美哀艳,亡国的公主为奴为妾,受尽卑微,转瞬凋谢再回首其高贵,才动人心魄,惹人唏嘘。
叶修的手从她墨云般的秀发中滑出,抚上她的眼角,柔声地怜惜,又低沉地叹息。
墨瞳儿,我又何曾,不是你的樱花树。
一语既出,明明是那么柔,那么宠的一句话,却又转瞬间那么疼,那么让人悲恸。
我又何曾,不是你的樱花树。
慌慌张张地开了,不可逆转地凋谢。瞬息繁华,纵铭心彻骨,但仓促恩爱,终非心中所求,细水长流。
只是那内心的悲恸,尚未延伸至四肢百骸,叶修温热的ròu体已压过来,轻而热切地,吻上她的唇。
仿似清凉咸涩,兀自欢浓甜美。那一吻不止舌齿jiāo缠,还有qíng相诱,心相迫。方才还仿似漫天盖地的悲怆,瞬息便无声消退,内心仿佛生了团火,身体仿似照进了光,渐至生欢愉,生明亮,生温热。
阳光普照,chūn暖花开,瞬息间有万千qíng愫,复苏蠢动。沈墨瞳于接近窒息的热吻中稍作喘歇,叶修压着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脸在她的耳垂处轻咬低语。
墨瞳儿,我们来日无多,自当及时行乐。
是夜清幽,叶修和沈墨瞳在花园里散步,陆小悄难得的安静,没来叨扰。沈墨瞳心下奇怪,叶修笑言道,那丫头,怕是在房里摆弄花花糙糙,没时间出来了。
沈墨瞳不解其意,叶修道,小悄对各种味道,品之不忘,对众多原料配比的把握,更是极有天分。她是要,用各种可求的材料,复原出美人骨的芳香,滋味和口感。
沈墨瞳啊了一声,甚是惊诧。叶修笑着道,这次她本该闭关练功,却偷偷跑出来,回去免不了要被他二哥一顿责罚,她出来时提了一大笔银子,便是想小试牛刀,连本带利挣出来,回去讨她二哥欢心减刑的,所以她再贪玩,见有钱可赚,也是一千一万个上心,不辞劳苦的。
沈墨瞳想起下午陆小悄那么认真地细品美人骨,遂也心下了然,但想到短短时日,制出配方复原美人骨的芳香滋味,又觉不可思议。再一想陆小悄的xing子,不由莞尔道,小悄,真那么怕洛二公子么?
叶修道,小悄从跟了我,问心阁上上下下都宠着,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唯独她二哥,平时嘻嘻哈哈宠上天,犯了错却从不轻饶。她十岁的时候,偷闯我的暗器房,被我罚了跪,训斥了一顿,已经知错了,可被她二哥知道了,还是拎过去结结实实一顿痛打,打得生不如死,好像老鼠见了猫。如今虽大了,她二哥真要发作,她也不敢不怕。
沈墨瞳听到打得生不如死,好像老鼠见了猫,便笑了。叶修道,不过小孩子倒也奇怪,她二哥那么打她,她却和她二哥最亲,把她二哥那点子放旷邪气,学了个十成十。
远远地望着陆小悄房里的灯光,沈墨瞳轻轻地想,青葱岁月里,有人chūn风化雨,有人雷霆霹雳,陆小悄,终究是个幸运的女孩子。
这几日天气晴和,叶修身体稍稍好转,便要和沈墨瞳一起去游乐游原。承影担心叶修身体,不很同意,但劝说未果,也只有去安排准备。
乐游原上生有玫瑰树,树下多苜蓿,风在其间,日照其花,满目光华。因不是节令,没有游人如织的盛况,却颇有点安宁和乐的悠闲舒缓。
一二老人,七八qíng侣,三五孩童。叶修来的时候,日刚西斜,阳光温如醴,浓如酒,软如缠绵的锦绸。
老人簪花,qíng侣私语,孩童追逐嬉戏。生活宛如在那一刻停驻回转,勾勒出悠远绵长的温qíng和韵味。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